“追命使不必紧张,我四人,绝无恶意。”
这时,四人都从古殿中央的石台走了下来,瞧这四人的神情模样,确实没有恶意。
但追命并未放松任何一丝警惕,整个无定宗,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这里已经无人可信,即便是面对曾经忠心耿耿的薛无广,她此时依然保留三分,说道:“看来薛宗主,已经知晓外面康玉宸一事了。”
闻言,薛无广与另外三人对视一眼,片刻后才回过头来,看着她道:“想必康玉宸一事,追命使已经处理完毕了。”
追命眼神微微一凝,说道:“原来,宗主早已知晓康玉宸一事。”
“唉……”
闻言,薛无广忍不住长长一叹,说道:“这些年,薛某有愧尊上,竟让宗内,发生如此荒唐之事,也让尊上和无欲天,名誉受损……”
此次康玉宸一事,对无欲天确实有些影响,但也不大,毕竟在那些正道眼里,无欲天早已是群魔之首,因此这点小小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等时间一久,人们自然也就忘记了。
而无定宗之所以能够发展得如此迅猛,自然少不了无欲天,与其说是无欲天收服底下各个宗门,倒不如说是底下各个宗门以无欲天为靠山。
倘若没有无欲天,如今的无定宗,不过一个小小宗门而已,夹在正魔两道中间,随时都能让人灭掉,倘若没有无欲天北部的灵气润养,无定宗又焉能发展至今?
即使如今天地灵气大开,但也并非是说,仙元古地任何地方都是灵气充沛的,也有不少地方依旧灵气匮乏,那些小地方的修者,即便是到如今,能够臻入化神之境的人,在当地依旧是超级强者一样的存在,至于圣境对于他们而言,几乎是永远无法触及的传说。
他们也很难跳脱到仙元五域、灵墟境这样的地方来,就像萧尘现在也去不了九重天外,一个道理。
而无欲天凝聚着天下灵气,润养着下边一百多个宗门,倘若没有无欲天,他们又如何能够得到如此充沛的灵气?没有如此充沛的灵气,他们依然还是小小门派,依然和那些灵气匮乏之地的门派一样。
显然,薛无广深谙这个道理,所以这些年来,对于无欲天,他向来是怀着敬畏之心,绝不敢有别的想法。
此时,追命看着眼前的四人,淡淡地道:“薛宗主既然早已知道康玉宸一事,那为何这些年,却要装作不知,任其妄为?”
“这……”
人宗、地宗、天宗三位长老对视一眼,天宗长老开口道:“当年我四人之所以会对康玉宸放任不管,其一原因,正是想要等追命使下来……”
“哦?”
追命眼神一凝,与她先前的猜测,越来越接近了,这时,薛无广开口道:“此次尊上派追命使下来,难道只为康玉宸一事?”
追命道:“这次康玉宸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所以尊上才派我下来调查此事,然而薛宗主此时所言,又为何意?”
“这……”
四人彼此对视不语,而追命站在四人面前,也凝神不语,虽然离她的猜测已经大差不差,可她仍然不会大意,绝不会轻易对任何人坦言,她这次下来调查无定宗的真实目的。
“也罢,唉……”
薛无广长长叹了声气,终是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追命尊使,说道:“接下来我们要说的事情,尊使定要保证,在回到无欲天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否则你我,皆会有性命之忧。”
追命心中一凝,果然是白鸾姐姐说的那样,而这四人,多半也早已知晓了,这时,天宗长老又打断道:“且慢……”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看着追命,神情凝重,说道:“尊使可有带令牌在身边?”
追命不多言,立即将自己的身份令牌取了出来,只见上面镌刻着“追命”二字,且在令牌之中藏有魂识,难以作假。
天宗长老小心翼翼接过,仔细看了之后,方才恭恭敬敬递了回去:“追命使勿怪,我们也只是小心而已。”
“小心自然是好。”追命将令牌收回,又看向薛无广:“薛宗主刚才……想说的是什么?”
……
“轰隆隆!”
天有不测之风云,原本朗朗晴夜,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天上冬雷震震,亦是十分罕见,整座无定山,顷刻间已为滂沱大雨覆盖。
此时在一座秘殿里,隐约可见殿上站着两道人影,窗外时而划破长夜的闪电,竟将两人的模样,映得有些森然可怕。
这两人不是别人,却是地宗的池峰长老,与人宗的钟离长老,今日追命审案完毕,按说两人此刻应是回了地宗和人宗才对,如此深夜,却在此相会,未免有些奇怪。
而两人平日里,均是那种仙风道骨的高人之貌,即便钟离长老一向不苟言笑,但身上也同样道气不凡,而此时在两人的身上,却看不见往日的任何一丝道气,有的只是那说不出的凶气。
就在这时,钟离长老终于冷冷开口了:“池峰长老,以你看来,那追命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什么?名为调查康玉宸一事,但我看,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池峰长老道:“你想多了,这段时间,我一直暗中观察着她,她手中所调查的,确实只有康玉宸一事,倘若她发现了别的什么,想来不会如此镇定。”
钟离长老道:“但我总感觉今日,她执意要去秘境,有些问题,说起来,三年前薛无广和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