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昱!”徐随珠火了,跑过去拎起儿子衣领,不过她力气没包子爹大,顶多象征性地往上提了提,“胆而肥了啊!不在校门口等妈妈,跑外头打架来了?”
“妈妈!”小包子一把搂住她的腰,瘪着嘴告状,“不是我要和他们打,是他们欺负我们小学生,我、我这是保护弱小、惩奸除恶!你不夸我还凶我,哼!小昱生气了!”
徐随珠好气又好笑,捏捏他鼻子:“还挺理直气壮啊,还装?我看你跃跃欲试挺兴奋的样子,是不是巴不得想和这几位哥哥打上一架?”
呃……被说中了!
小包子调皮地吐吐舌。
他的确想拿对方练手来着。
谁让平时练拳,他爹、小伍、还有毅哥,都是收敛着力陪他打。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实战机会,当然想要试一试了。他可是和壮壮哥约好,一起做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林高手的。尽管不知道武林究竟在哪里,反正他还小,先做个峡湾高手也是阔以的嘛。可惜出师不利,被他娘发现了。
小包子讨好地冲徐随珠嘿嘿笑。
“妈妈,你怎么才来呀?我在校门口等你好久,要不也不会看到他们欺负我们小学生呀。”
“还是我的不是了?”
“嘿嘿……”
徐随珠无奈地笑笑,拍拍儿子的头,让他把自捡起来,随后抬眼迎上对面一言不发的三个少年。
“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们没想欺负他们的,我们……”为首的少年倔强地解释。
他身后的少年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让他戛然收了口,没再说下去。
徐随珠点点头:“看得出来,如果你们真想欺负,不会是现在这个场面。”
“就是就是!是的话早就被我打的落花流水啦!”
小包子,蹦蹦跳跳回到他娘身边,昂着下巴说。
“你闭嘴。”徐随珠拎起他耳朵,“让你学拳是让你打架的吗?人小哥哥有没有真的欺负你?我看你是欠教训!回家告诉你爹,让他揍你!”
小包子嘴一噘:“妈妈你犯规!你让我不要动不动告状,你自己也爱告状!哼!”
徐随珠凉凉地瞥他一眼:“是哦,还不是跟你学的。”
小包子身子一扭,拿屁股对着她。
“行了,先回家!小毅该出来了。”徐随珠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回头看向仨少年,“你们是客山人?”
“你怎么知道?”为首的少年惊讶地睁大眼。
徐随珠笑笑说:“我去过客山,也和客山来的孩子交流过。”
z省西界的客山山区泥石流暴发后,她牵头成立了专门支助家境贫寒学子的育桃基金会,第一批支助对象便是来自客山山区因泥石流失去双亲的贫困学子。
一部分愿意来到峡湾镇生活的孩子,刚来那阵总是很积极地跑到她那里问有没有需要他们做的,就算你说没有,他们也会抢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后来她就给他们在社会图书馆和码头图书馆安排了几个勤工助学的岗位,让他们休息天不至于无所事事,顺便有点小收入。几次交流下来,对客山口音就熟悉了。
最近,随着峡湾镇拆迁改造,也有不少从客山过来这边打工的人,接触多了,一听就能辨认出来。
“我语言能力比较强,客山话我不会讲,但我基本能听懂。”徐随珠笑着说,又问,“你们三个,都是随父母来这里的?吃住可还习惯?”
听她这么问,为首的少年双眸黯了下去,蠕动了一下嘴角,没有说什么。
倒是他左边个头稍矮些的少年,垂头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儿,囫囵说了句:“我们是自己来的。”
还有半句咽回了喉咙:什么习不习惯的,再找不到胖头陀,要以天为被当叫花子了。
自己来的?
徐随珠凝眸打量三人,只见他们身上的校服明显都小了几号,兴许还是小学的校服,一看就是穿了很久没洗过,脏不说,袖口、膝盖磨损严重,裤腿还拉破了好几道口子;球鞋沾满泥污,为首少年的鞋头还是破的,甚至能看到他下意识蜷缩起来的脚趾头。
“你们……是走来的?”
见三人垂着的头不甚明显地点了点,徐随珠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去过客山,知道那里穷,可因为四面环山,通往外界的不是崎岖的山路,就是水流湍急的水路,开发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实现的。
她也曾想过,像后世那些网商、微商一样,将山区里的特产运出来,可那都需要网络,而网络——城里也才刚起步,何况是山村。
“妈妈?”
小包子见她半天不出声,以为生气了。母上大人一生气,后果很严重,除了两瓣屁股护不住——绝对会被亲爹打得开花,还可能吃不到雪花酥那么美味的糖果,慌里慌张地转过身,别扭地挪到徐随珠身边,扯扯她袖子:“妈妈,小昱错了!以后不找人打架了,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
嗯,认错要积极,但面子也还是要的。
拧眉沉思的徐随珠回过神,好笑地拍拍儿子的脑袋,对仨少年说:“你们晚上没地方落脚吧?这会儿天不早了,要不先去我家住一晚?我是这镇上高中的老师,这是我儿子,你们要是不信我,派出所就在附近,一起去找民警同志做个证也行。”
仨少年面面相觑。
什么?
刚还担心再找不到胖头陀要流落街头当乞丐,被这小屁孩一路纠缠就差没暴怒,结果否极泰来,小屁孩的妈愿意收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