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半年多,李长寿就明显感觉出,这七个少年……
越来越难教了。
下午时,李长寿讲解一些凡俗之中较为出名的文章,就被问的差点答不上来。
还好稳妥起见,此前已是跟白泽详细备了课,考虑到了这些小家伙可能会问的各个问题。
待日暮西斜,李长寿将华有铭与夏凝霜留下打扫书院,就飘然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对欢喜冤家,这半年来打打闹闹,感情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起码打架的时候,夏凝霜不会对华有铭的弱点部位下狠手了。
——此处专指肋下。
心神挪回小琼峰,李长寿循着仙识探听到的对话声,驾云朝湖边草屋而去。
“……师父,这个果子您就别问从哪来的,吃了就好了。”
“这莫非是什么邪术炼制而成的?长得如此像婴孩!灵娥你从哪寻来的这般邪物?”
灵娥忙道:“这不是什么邪物,师父您仔细感应下,这就是人参果,先天就是长这个模样,能增近五万年寿元呢!”
“那为师也不用,你自己用就是了!”
“师父!”
“不用不用,”齐源不断摆手,从门边将灵娥赶了出来,“为师当真不要这般邪物!”
“哎,师父!”
哐!
木门被用力合上,甚至震出少许烟尘。
灵娥用仙力端着那枚人参果,略微有些无奈。
草屋中,齐源老道用仙力布置好了几层结界,才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
“为师这般浊仙……不值得……”
李长寿眉头轻皱,师父这道心,当真有些棘手。
灵娥鼓着嘴角,端着人参果在那出了会儿神;待发现李长寿的踪迹,灵娥这才恢复正常时的活泼模样,转身飞向自家师兄。
“师父说这是邪物,不用,怎么办呀?”
“无妨,”李长寿笑道,“师父的寿元还有不少,此时也在天庭任职,又用过了蟠桃。
将人参果封入玉壶中保存起来吧。”
“嗯,”灵娥乖巧的应了声,又小声道:“要不,咱们把师父敲晕了,灌下去?”
“这样违背师父心意,师父很难接受,”李长寿小声道,“这方案做保留,今后再议。”
“是!遵水神大人令!”
灵娥俏生生地拱手行礼,当下就想起了刚刚的情形,耳尖都有些发烫。
李长寿清清嗓子,正色道:
“此前你我都未正式谈过,今日你可否回答为兄。
你对今后的修行之路,有何期许?或是有哪般规划?”
灵娥认真地想了想,轻声道:“在山中修行呀就是……如果能长生就再好不过了,师兄别赶我出去就好。”
“你这次历练已是熟悉了外面的情形,想外出走动,只需提前告我一声就可。”
李长寿在袖中取出了一张纸人,递给灵娥,“人心险恶,复杂难明,我本身也为小琼峰带来几分危险,你还是要多加注意。”
“谢师兄!”
灵娥喜滋滋地将纸人接了过去,想主动表示点什么,却又只是轻吟两声。
“怎么了?”李长寿难得温声问。
“没事,我回去修行了。”
灵娥将纸人抱在怀中,低头转身,从李长寿身旁绕去了草屋。
李长寿有些欲言又止,本想提一提稳字经的事,随后就哑然失笑。
罢了,这次自己写吧,也算警醒一下。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千遍稳字经最后变成了默诵。
灵娥顺利回山之后,李长寿要挂念之事顿时少了一半,日子也越发悠闲了起来。
于天庭中处置处置天庭事务,于书院中督促两位天庭大佬的历劫身搞搞对象;
如此又平静了数月,东木公心事重重地寻到了水神府。
天将禀告,李长寿心神立刻归于此地纸道人身上,将东木公迎入书房之中。
但进了书房后,东木公几次欲言又止,面色有些为难。
李长寿笑道:“木公这是怎了?”
“这个,”东木公换了个坐姿,看着李长寿,那近几年越发慈祥的面容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东木公低声道:“水神这几日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李长寿正色道:“并未听到……可是有诋毁木公之谣言在天庭流传?”
“唉,也不是说诋毁,”东木公苦笑道,“他们说的也是实情,毕竟我也只是普通人族出身,能得天庭高位,不过是因当年加入天庭较早。
还是长庚你出手,帮我想了个主意,才让陛下对我有所信任。
长庚,我此次前来只是想对你言说,甚至可立下大道誓言,我绝不会在背后中伤、挤兑长庚你……”
李长寿皱眉道:“那些言语具体如何?是从何处传来的?”
东木公道:“这个,就是说长庚你早晚要取我而代之,等陛下回天就要变在李长寿面前。
“老师,我想与夏凝霜解掉婚约。”
“哦?”
正在溪水中泡脚的李长寿,闻言笑问:“为何?”
“总觉得,”华有铭挠挠头,“不如我之前,与她还未有婚约时那般自在……”
“婚约并非儿戏,”李长寿笑道,“此事不是说毁就能毁的,而你们的关系也已从同堂的好友,转变成了今后要相守之人。
一时间不适应很正常,你每日与她多说说话,或是为她写一封书信,就是了。
男儿要拿出自己的担当,她或许正对今后的日子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