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清澈的灵液自石乳滑落,落在小小的清潭中。
五部洲边缘,大地深处,一处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岩洞中,金蝉子盘坐在灵池旁,面色苍白、长袍染血,浑身紧绷着,时不时的轻颤,嘴边的微笑带着少许勉强……
他在怕?
开什么玩笑,堂堂鸿蒙凶兽,本体六翅金蝉,天赋乾坤神通,被西方收服还是因圣人亲自出手擒拿!
那能叫怕吗?
他只是……在恐惧罢了。
而这般恐惧的情绪,完全来自于本能,来源于,金蝉子身旁那道模糊不定的倩影。
金蝉子身侧,那身着血色纱衣的女子轻摇莲步,妖娆的身影宛若迷雾凝成,一根纤指轻轻触碰在金蝉子额头,缓缓划过。
“前辈,”金蝉子含笑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呵呵呵……”
这笑声,轻灵中带着几分娇懒,明明如此轻柔婉转,但落在金蝉子耳中,却显得异常刺耳。
金蝉子自认,若自己未有伤势,倒也不会怕了这只黑翅血蚊,就算动手,胜负五五开,自己也能仗着神通脱身。
但此时,他被那名天庭仙神目中神剑斩伤,又被身旁这女子抢占了先机……
“我救了你?”
“自然。”
金蝉子含笑答着,但他话音刚落,喉结就不由轻轻颤动。
文净道人一只玉足踩在他身侧的石板上,缓缓俯身,那张足以潦倒众生的面庞,带着几分玩味。
她略微靠近金蝉子侧脸,轻轻嗅了嗅。
“啧,你的血,怎么就那般恶臭,让我毫无食欲……”
金蝉子皮笑肉不笑:“多谢前辈关照,你我同为两位老爷做事,自是不能起内讧。”
“呵。”
文净道人身影轻轻一闪,出现在了水潭另一侧,凤目之中流露着淡淡的不屑。
“可莫要左一句前辈、右一句前辈的叫了,我与你并不相熟。
今日救你,不过是偶然路过,若不救怕会被教内责怪。
记住,凡事不要做的太绝,有好肉就给旁人留一口。
不然下次再这般见你,就不是……取你一缕元神这般简单了。”
言说中,文净道人缓缓抬起左手,葱白如玉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缕血气,凝成了一只血蝉的虚影。
她纤指轻轻捏弄,那血蝉顿时炸碎。
什么时候?!
金蝉子面色顿时苍白了几分,身躯一阵轻颤抖动,目中凶光逼人。
但文净道人冷哼了声,却是不再多看他一眼,柔软的腰肢略微晃动,身影随之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少许轻笑、一抹血红,以及在金蝉子听来有些刺耳的……
嗡~~
金蝉子那清秀的面庞微微颤抖,左手攥拳,方圆千里内的大地深处不断轰鸣。
……
‘文净应该知道后续该如何做吧。’
李长寿心底思量着。
他对文净道人的办事能力,比对赵大爷的碰瓷实力,还要起身来。
玉帝轻轻一叹,起身注视着李长寿,抬手拍了拍李长寿的肩头。
“如今天庭刚起步,让长庚爱卿你受苦了。”
李长寿:不苦,多加点功德就行。
玉帝道:“吾今日得见爱卿如何与西方强人周旋,与那些龙族各怀鬼胎者寒暄,心有恨焉!
吾天庭之重臣,何以就被一只凶兽如此欺凌!
吾封下的四海正神,何以要与那些不堪之生灵含笑往来!
木公何在!”
东木公立刻躬身领命:“老臣在!”
玉帝站在这有些低矮的船篷内,来回踱步,细细思量,随后便缓声开口。
“回天庭后,立刻拟一份旨意。
长庚爱卿造福四海、扬天庭威仪,神升三阶、俸加六成。
天庭即日起,再立一支天庭水军,于天河驻扎,日夜操练,供长庚爱卿驱策!
旨意十二年内拟好,天庭水军即日调拨!”
东木公定声回道:“臣,领命!”
“长庚何在?”
李长寿低头道:“小神在。”
“吾此前有所疏漏,觉得你有太清师兄庇护,西方不敢硬欺。
这是吾之过错。”
白衣玉帝眼中带着几分歉意。
李长寿的笑容却是颇为温暖,答道:“陛下,小神倒是觉得,与他们这般较量颇为有趣。”
玉帝轻笑了声,又正色道:“但长庚,你也有不足之处,便是做事太稳。
你是人教弟子,这一点与太清师兄颇为相像,本无可厚非。
长庚你且来看。”
言说中,玉帝推开船舱窗户,看着窗外万里烟波,继续道:
“风有徐徐,也有劲疾,云有舒卷,也有骤急。
天地万物,皆有急缓之理。
龙族之事,也应如此。”
李长寿闻言,顿时做出一幅颇有触动的模样,缓缓点头,又做了个道揖。
“小神受教!”
“龙族之事,吾今日便直接对长庚你下令,你暂时不必多管龙族。”
玉帝道:“十二年后,天庭举办蟠桃宴,吾将会邀四海龙王入天庭享宴。
若他们心甘情愿归顺天庭,吾便不举斩龙之剑。
若他们还有异心,不识天命,吾会亲去紫霄宫中,求道祖降下天罚,拿龙族是问!”
李长寿与东木公对视一眼,各自都有些震动,同时行礼称是。
玉帝闭眼缓缓吐了口气,而后又睁开眼来,注视着这片碧水蓝天。
白衣如雪,长发轻舞。
李长寿此时看着这位三界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