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为父亲,母亲,还是为义父,他的答案只能是那唯一一个。
幼年经过这样的惨烈经历,之后痴痴傻傻的长大,突然间恢复心智,却同时又遭遇一个亲人离去,如今,孑然一身,两把剑,一匹马,身后背负鲜血淋漓的血海深仇,前面是前途茫茫的人海天涯,他究竟要踏上一条怎样的艰难行程,未来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
第2章初见
话说回来,待梁照收拾停当已是半夜,他一边埋怨“风潇潇”一路只知撒了欢儿的跑,虽说它一向“风”也似的野惯了,可好歹也得看天气吧,那可是大雨加狂风,难为他还得时刻防着它弄伤过路人,弄得自己费力分神,好不狼狈。
渐渐地,睡意上涌,此时风渐渐住了,雨也停了,月亮穿破云层,慢慢露出头来,一夜风平浪静。
是日,城中意外的天色晴好,一扫昨夜的阴霾,万物被泽,生机盎然。
客栈小二哥殷勤备至,早早地端来水和食物。这一路来风霜伴行,星夜兼程,但凡身边有个风吹草动便风声鹤唳,如临大敌,难得清净却总悬着一颗心,梁照经昨夜一晚,渐渐恢复了几分精神,身上也顿感轻减不少,唯一只盼早日寻到顾三娘,了却一桩心事。
草草用过饭食,梁照负剑出门。刚转至楼下却见一群儒生模样的年轻男子簇拥着,口中吵吵嚷嚷各执其辞,一齐浩浩荡荡进了门来。
小二眼明耳尖又连忙迎了上去,擦过梁照身侧险些将手中提着的滚烫茶水泼洒出来,梁照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轻巧闪过。
“几位客官快请进,今日本店刚巧新进了临安的龙井,这就给几位贵客尝尝鲜……”小二一面引路一面游刃有余地擦拭空闲的桌椅,片刻间,一群人纷纷入座。
梁照踱步至客栈门口,一时间却没了主意。越州城街道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梁照看之心中暗道:京城素来是不平之地,鱼龙混杂,我所寻之人又不知于茫茫何处?当年义父与之匆忙间分别,为出变故,只以半支绿玉簪为信。可恨江湖庙堂相互勾结,不惜伤其百姓根本以从中谋利,义父与三娘手握其致命证据,无奈被之雇佣杀手组织秘密追杀。如今,三娘亦不知是死是活,她若得知义父身故又将如何?
想到这里,梁照内心乌云密布,难以释怀,当下形势,唯有以不变应万变,先安定下来再从长计议,看着腰间并不鼓实的钱袋子,梁照喟叹一声,更加认同了自己的决心。
正踌躇间,却听客栈内那群儒生喧哗声大作。
只听一蓝衫清瘦男子突然拍案而起,其声颤然哀恸,“我自都城汴梁至此,见天堂炼狱于旦暮之间,金贼在我汴梁闹市,公然抢夺掳掠,挑战皇威却无人能够阻止,天子脚下,目无王法。可叹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冷眼视之,心中无限愤恨,却也是无能为力啊……”
另一个声音接着道:“李兄勿复多言,生于乱世,却不能捐躯报国,苟延残喘,终归百无一用是书生。”
哪知又一声音接道,“诶?王兄李兄可知,我汴梁却有一张坚不可摧的护城之盾,七王爷赵樽,那金贼再横行无忌,若闻之七王爷名讳,那也只能呜呼哀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