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里此刻正是杯筹交错,热闹得很,就连柴达都坐在宴席上,和穆家的婢女们喝酒划拳,玩得满脸通红。
穆臣此刻也已恢复了,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聊天,见她回来,忙招手让她过去,搭着那书生的肩朗笑道:“来来来,纯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孙玉人孙少爷。”
孙玉人拿手肘捣了他一下,不好意思地做了个揖:“都怪玉人疏于防范,险些害得穆兄和薛姑娘身陷险地,还请薛姑娘勿怪。”通身的温润气度,真不像个江湖人士。
薛纯忙还礼,“孙少爷言重了,若非我们,孙家也不会有此一劫,若真说致歉,也该是薛纯向你致歉才是。”
穆臣揽着孙玉人的肩,锤了一记,“就是,看你婆婆妈妈这样,孙伯父看见了定要训你!”不知道为什么,一贯狡黠得像只狐狸的穆臣在孙玉人面前讲话随意得很。
孙玉人摒了摒气,到底是没摒住,翻了个白眼把穆臣的手甩下来,拍着肩活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地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这么糙。”方才清华如仙的气度瞬间化为乌有。
“糙?!”穆臣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本少主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说过我糙!”
“那是他们不敢说。”
“孙伯父也没说过!”
“那是我爹审美有问题。”放着自家这么好的儿子不欣赏,倒欣赏一只狐狸。
穆臣磨着牙,一把揽住孙玉人的后颈,把他的身子使劲往下压,
“干什么你!”孙玉人微弱的反抗很快被镇压了,穆臣笑嘻嘻地道:“干你。”他大声道:“悦儿,给我拎两坛好酒来!”
“好咧。”悦儿同样大声应道。
薛纯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欢快气息,嘴角也不由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穆臣压着孙玉人灌酒的时候,抽空瞄了她一眼,然后才放开已经微醺的孙玉人,端着两个酒杯走过来,递给了她一个。
薛纯接过,浅浅抿了一口,是东潜岛最出名的桃花酿。
穆臣碰了碰她的杯,也喝了口,才闲话家常地开口,“知道吗,刚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笑。”补充了句,“与谢韫无关。”
是吗?薛纯有些恍神地回忆,好像……确实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