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不去打书怀和桃木剑的主意,那他想干什么都无所谓,墨昀随口应邀,便跟在书怀后头进了屋,门板在风仪眼前闭合,他盯着那扇门看了许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到了第二日,狂风果然停了,书怀领着白龙们去清理那些被侵蚀的水域,晚烛也跟上去了,她对西海龙女很感兴趣,不过墨昀觉得,她是对全天下的漂亮女子都感兴趣。
可惜她没有见过晴光。
长清一贯睡得早醒得晚,书怀早晨去叫他,想拉他去做苦力,但他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半天,就是不愿意起床,还说风迟早又得刮起来,现在把西海清理干净也没什么用,反正到时候还要再被弄脏一次。
针没扎到他屁股上,他就不知道疼,这话要是叫白龙们听到,没准儿会气得将长清暴打一顿。书怀威逼利诱,还是没能成功将长清与床分离,只好叫墨昀留在此地盯着他,千万不能让他乱走乱动。
被千叮咛万嘱咐的小妖王觉得长清真是个大麻烦,任谁在他身边,辈分都要自动抬升。墨昀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带过孩子,而长清明明比他活得更久,却还要他在旁看护,这一切实在不是很公平。他气哼哼地盯着晚烛,期盼灯姑娘良心发现,接替他在这里“带小孩儿”,结果晚烛和西海龙女聊得开心,压根没注意到这边,小妖王的满心期待落了空,最后他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望着书怀离去,一腔怨愤不知找谁诉说。
门被人轻轻敲响,长清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他睡觉老是转圈,身下的被单都被揉成一团,枕头也失了原有的形状,墨昀瞟他一眼,刚想绕过他去开门,却突然看到他往床下翻去,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床底下有几颗笋状宝石,尖端正对着上方,长清要是摔到床下,身上不免多出几个血洞。倘若这黑龙在墨昀的看护下出了问题,回头被问责的肯定是小妖王,墨昀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那些宝石踢开,稳稳地托住了长清的后背。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风仪推开门的时候竟被震慑住了,半晌没说出一句话。小妖王无暇顾及风仪的反应,他一双眼死死盯着长清,只等着这傻龙赶快醒过来,给他节省一些精力。然而长清也真是个人才,屋里都乱成这样了,他竟然还没有半点儿反应,依旧睡得又香又甜,犹如一头不怕开水烫的死猪,墨昀感到很绝望,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睡得这么沉的家伙,直到这时候,他才深切地认识到书怀原来是很勤快的。
宝石翻倒在地如陀螺般打着转,和地面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叮叮咣咣的声音悦耳动听,黑龙看样子也觉得这声音不错,他嘴角扬起一个谜一般的微笑,满意地咂了咂嘴。
长清不单是睡得沉,他自己也挺沉,他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小妖王的两只手上,还觉得很舒服,甚至开始再次翻滚。墨昀被他气得想笑,刚想松手叫他摔个痛快,却看到旁边多出两条手臂,帮着自己把长清推回了床上。
“多谢。”风仪终于干了件人事,小妖王晃了晃手,寻思着找根绳子把长清捆起来,好叫他别再乱动,哪知这个念头刚刚产生,风仪当真就递过来一根绳索,墨昀狐疑地看向这位人仙,不禁猜测对方是否会用读心术。
读心术这种东西,风仪必不可能去学,这玩意儿向来只存在于民间传说之中,名门正派是不屑于去研究的。再者,就算他们想要钻研,也无法得到满意的结果,人心要是这么容易揣度,三界之中哪还能出现那么多纷争?
墨昀不喜拖延,飞速地将长清捆成了一个麻花,后者睡得很熟,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绑了起来。
“出去聊聊?”风仪把地上那几根“笋”捡起来,在桌上排列整齐,墨昀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觉得他是确实很爱干净,他不想在长清屋里呆着,估计是因为这儿太乱,影响他的情绪。
小妖王也不想呆在这间屋里,他看到那堆零碎物件就忍不住想去收拾,可书怀嘱咐过他不让他离长清太远,他看了看风仪又看了看黑龙,最后采取了一个折中之策。
长清的房门大开,墨昀和风仪在门外席地而坐,他们背对屋内的一片凌乱,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你觉得书怀这个人怎么样?”风仪一张嘴就提到书怀,墨昀瞟了他一眼,反问道:“难不成你认为我会说他差劲?”
“嗯,也对。”风仪笑了笑,“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他浑身缺点,在你眼里也会是完美的,更何况他本身就与完美仅差一步之遥。”
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评价书怀,墨昀大感意外,但嘴上仍是说:“就算你想夸他,我也不喜欢你盯着他看。”
风仪没有接话,他解下佩剑将它放在地面上,又问道:“想听我讲故事吗?”
“可以。”墨昀往后一仰,“我喜欢听故事,你讲吧。”
他还当风仪是假借讲故事的名头,夹带一些暗示,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讲起了故事。风仪并没有一上来就提到书怀,他的故事起源于很久以前的人间。
每一段往事都有一个老套的开头,它的名字很简单,就叫作“从前”。
那时候的风仪还未曾飞升,对于道之真谛也不过一知半解,他能力不足,也没有什么大的目标,之所以选择修道,只是因为讨厌凡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躲避。而当时他的同门之中有位大师姐,入门又早,实力又强,悟性和天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