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牛二犹豫了一下,大眼睛里满是不忍。他的脸朝身后某个方向偏转了一下,似乎是在向九卿解释着他此刻的身不由己,堂堂七尺男儿,说起话来都有些消沉了,“对不住了,大兄弟。”
九卿猛拍肩膀,喝了一声,“牛二,敬你是条汉子,来啊!”既然是身不由己,就更不能让人陷入进退两难的不义之地。
这是个孝子,他不能让他难做。
也许在众人看起来这是件非常神奇的场景,一个即将被打的人,脸上却是含着笑的;而另一个即将要打人的,脸上却写满了不忍。
牛二将脸朝旁边一撇,粗壮的右腿一抬起,那薄薄的一层布料都裹不住虬髯的肌肉,扫过空中,都能听到猎猎的破空声!
“砰!”
双手交叉格挡的九卿受力朝后急速滑行,撞翻了酒几,整张脸先是猛地一红,紧接着刷的一白。他喉咙里闷哼了声,捂着嘴唇咳嗽了起来,“牛二兄弟,真是好身……咳咳手。再来!”说着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慢慢把手从嘴边挪开,下意识地藏到了身后。
“唉。”
不知道哪儿来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像是落在人的心头上,紧随不舍的就是牛二的第二腿。这是毫无花招的一击,脚底板朝着九卿心口飞扑而来!
“好!很好!”伴随着兴奋的声音的是清脆的掌声,被红玉紧紧抱住手臂的元绣面色铁青,在看到牛二隐蔽地挪开一寸,踢在心口旁的肩膀上时狠松了一口气,眼睛牢牢钉在不远处的孙兆新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才收回了露骨的眼神。
她拍了拍红玉的胳膊,柔声道,“你怕什么,我总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的,放手吧。”
红玉心下不安,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只能僵着不动。
“你瞧那边,”元绣伸手指着即使脚下不稳发颤,却依旧腰背挺直的九卿,轻轻地说,“那儿还有一个,我总得清醒着把他带回去吧。”
看到远处那个强撑的人,红玉心里一颤,松手了,但眼睛却在两人间流连不去。
“最后一脚了,我……我还等着呢。”九卿一开始说话的时候,嗓子还带着几分干涩的嘶哑,可他不管不顾还是笑的欢畅,随后又剧烈咳嗽起来,“瞧我这身体,让你们看笑话了。”说着捂着嘴咳了两声,嗓子瞬间清朗了起来,只是脸色又煞白了两分,衬得眼珠更黑更亮。
“你瞧不起我?”九卿问。
“不不不,怎么可能!不对是我……我觉得……”牛二慌乱非常,又不善言辞,一下子呐呐说不出话来,这让看戏的孙兆新非常的不痛快,直接扔了个酒杯过来,砸在地上泼了一地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