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茫地站在凄冷的白色中。
他的家人,都不在了。
就剩他一个没死了。
他没有感谢吴大夫,也没有怨恨吴大夫,在阳光下,踉跄着离开旧官衙。
他得活着,无论怎样,得活着。
魏姑娘看着那人因为高烧而不灵活的步伐,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层层白幔中。
有一个活下来的,就是希望。
“咩呀。”
宗政鸢撑着头,感觉软软绒绒的小东西在蹭他。
“咩呀。”
宗政鸢一激灵醒过来,睁眼低头,小白用它左蓝右碧漂亮的圆眼睛看他。小家伙还很虚弱,只是,它好了,它活了过来,认真地看着宗政鸢。
宗政鸢低头用脸蹭蹭小家伙。
谢谢你活过来了。
你……让我不绝望。
“咩呀。”
小白,你要好好的。
小鹿大夫到达济南。一路上所见不容乐观,山东隐隐有疫的迹象。
进了总督帅府,小鹿大夫背着大药箱一见宗政鸢吓一跳。宗政长官憔悴至极,却目漏精光,元气凛凛。
“宗政长官……”
“小鹿大夫,山东防疫,可能要靠你了。”
“绝不敢推辞。只是现在还要等延安府大师伯来信,他对于自己理论的实践,看看效果如何。”
宗政鸢点头:“多谢小鹿大夫。”
小鹿大夫很忧虑白巡抚在延安府如何了。他看宗政鸢这个样子,硬是没敢问。宗政鸢看上去不太正常,拼命燃烧元气以至于短期内精神奕奕,一般情况下是……回光返照?
小鹿大夫在心里抽自己一耳光,呸呸呸。
宗政鸢对小鹿大夫道:“这个时候,我们要精诚团结。”
小鹿大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