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知道难看?可是总是嘴上没毛,也不太合适。”
“你且说说你这一双儿女怎么弄出来的?你好像……”
“我肯定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两个孩子是过继的。从沈家旁支偷偷过继的,外人都以为是我们生的,连我老丈人都不知道。皇上你都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刚到府上的时候,我是没一天睡过好觉。现在大了,还揪我的假胡子,上面可都是胶水,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有孩子了你还这样不稳重,不揪你胡子揪谁的朕记得,当年你爹好像是叫你入赘的。”
“男孩姓沈,女孩姓秦。我觉得姓什么无所谓,倒是我爹非得要改过来。”
“你现在可是从三品的江南督造,正儿八经的官老爷。唯一的儿子跟了妻子姓,你爹怎么会乐意,脸都丢光了。”
“可不是么?沈家无子,孩子本身也是从沈家过继过来的,姓沈就姓沈,我无所谓,夫人高兴就好。”
“朕好生羡慕你。”
“皇上羡慕我作甚?外头是官老爷,回家还得跪搓衣板,你都不知道我日子苦啊。大街上多瞧了小姑娘一眼,沈寄月就拧我耳朵,联合两个小鬼一块整我。我觉得我不是养了两个孩子,是供了三个祖宗。”
秦淮安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赵熙延边听边哈哈大笑。赵熙延听了这些遭遇,是既同情又羡慕。秦淮安真是活宝,有他在赵熙延觉得他说的每个字都高兴。不过秦淮安还是真是无意提醒了他,年纪大了,该有胡子了。可是他要怎样长出来?真长出来,他还真接受不了。赵熙延觉得还是问问秦淮安,这些假胡子哪里弄来的吧。两人约了今晚在飞霜宫房顶喝酒,赵熙延答应了他带好酒给他。赵熙延很羡慕秦淮安,明明都是穿着男装的女子,但是秦淮安的生活比他简单得多,惬意多了。当年赵熙延也曾想过将毒圣生子的秘方给秦淮安,彻底成全这个与他同路之人,但是当时就被夏淑宁拦下了。夏淑宁曾说过,秦淮安身子骨不够好,不像赵熙延泡药泡大的,冒然用这个药,秦淮安可能会坚持不住。赵熙延便也只能眼看着秦淮安与沈寄月一辈子没有亲生的儿女了,但是瞧着秦淮安这个满脸幸福的样子,孩子是不是亲生也没有什么所谓,只要与自己亲就好了。
入了夜,赵熙延设家宴为秦淮安与沈寄月接风洗尘。赵慕宁已经四岁多了,小姑娘长得很是灵气,像赵熙延更像夏淑宁。到底父母都是温润如玉之人,赵慕宁又是在父母膝下长大的,年纪小小就懂得心疼人,小嘴也很甜,很讨人喜欢。赵慕宁性子像了夏淑宁这般温婉,小小人儿很是懂事,非常照顾秦淮安家的小女儿。秦淮安看着自家女儿那副见着了好吃的就走不动的样子,真是要气死了。心里直直叹气,自家的像了他,怨不得孩子。秦淮安看着赵熙延孩子成群,也陡然想起光阴似水。当年两人年少意气风发,在边关那段时日,果真是热血得很。秦淮安真的是很感激赵熙延,将他从苏州带了出来,去经历这样多。如若不是,他这辈子真的也就只是个吃软饭的纨绔了。秦淮安这些年到处收罗了许多祛疤的药,就是想送给赵熙延祛祛身上那些伤口,赵熙延身上好几处刀伤和剑伤,都是为了救他才受的。
秦淮安知道赵熙延酒量不好,没敢灌他,倒是自己为了表感激不住喝了不少。旧友相聚,比与那些王公大臣的假客气,多了许多真情实意。苏清书吃了沈寄月从苏州带来的零嘴,吃了也就没有那般恶心了。苏清书想认沈寄月当义姐,赵熙延也同意了。他总是惦记着沈小姐当年一个弱女子,冒着被戾信王抄家灭族的风险为大军筹措粮草,还亲自押送的大恩大德。若是没有她这个商人,大齐可能已经被灭了,不会有他赵熙延今日登基为帝。赵熙延封了沈寄月为宝庆郡主,从低贱的商籍一下子变成了世家,秦淮安自然成了宝庆郡马。赵熙延封她是好意,但是也担心她的族人因此仗势欺人,也把丑话说在了前头。沈寄月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来之不易,不能叫族人将家族又打回原形,恭恭敬敬叩了头。就当大家伙都为秦淮安与沈寄月夫妇祝贺时,乌兰容若却突然昏了过去,惊得赵熙延赶忙召见了太医。
乌兰容若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甘泉宫的寝殿里了,家宴上的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赵熙延。
“皇上,我们不是在宴会上么”
赵熙延坐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与她细细说着。
“以后不能再喝酒了,也不能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为什么?如今正是春酒出来的时候,皇上还不让喝了,实在太小气了。”
“你要做母亲了,酒肯定是不能再喝了。”
“皇上,你说什么”
“朕没说清楚么?你方才喝了口酒便晕过去了,太医为你诊脉,你有了身孕两个月了。你要做母亲了,肚子里有个孩子了,听清楚了么?”
乌兰容若没有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准备,她刚刚学会怎么做一个妻子,皇帝的妃嫔。怎么突然间就要真的做母亲了?她连琪睿照料得都不是很好,怎么照料这么小的孩子赵熙延见乌兰容若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是哭笑不得。他可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女子听说自己有了孩子,是这样的反应的。乌兰容若担心得都要哭出来了,怎么办?她还没有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