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姐最有孝心,这大雪一停,就来看老夫人。”李嬷嬷在一旁笑道。
“我的糖糖最贴心,又孝顺,所以这么些孩子我最疼她。”老夫人笑着点点头,把佛珠放在了桌上。
“这雪停了是最冷的,不知这孩子这一路过来冻着了没有。春燕,你吩咐去调一碗兑了姜汁的热牛乳来。”
说话间,裴琼到了里屋,乖巧地朝老夫人做了个福礼。
“请祖母安。”
“来,快来祖母这儿。”
裴琼起身,亲昵地坐在老夫人身边,抱着老夫人的手臂。
“祖母,糖糖可想您了。这几日大雪,不见祖母,也不知道祖母睡得好不好,食的香不香,我在宝芙院里半点儿也放心不下。”
老夫人笑得开怀,点了点裴琼的鼻子,“你这孩子!莫不是吃了蜜,嘴怎么这样甜!”
边笑边搂着裴琼问道:“今日早起可去见过你母亲了?好容易雪停了,也该去请个安才是。”
“尚未呢。我心里最惦记祖母,雪停了就忙着来祖母这里请安。我才刚坐下,祖母茶都没请我吃一碗,就厌烦了我,要赶我走不成?”
说着话,裴琼就低下头去,很委屈似的,只是眼珠儿乱转,抿着的唇瓣也强忍着笑,“祖母不疼糖糖了,祖母坏。”
这会儿春燕端着碗牛乳进来了。
老夫人被裴琼哄得笑个不停,搂着她道:“胡说,祖母最疼你了。我知道你的孝心。不过白问你一句,偏你就委屈的这样。”
说罢招了招手,“春燕,你快把牛乳端上来吧,你小姐说我们不给她茶吃,正委屈着呢!”
这话说的边上的嬷嬷丫头都笑起来了。
说笑归说笑,老夫人担心年轻姑娘底子薄,一路上风雪冻着了,赶紧哄着裴琼喝了半碗姜汁牛乳才放心。
姜汁热辣辣的不好喝,就算兑了热牛乳还是有股气味儿,裴琼不爱喝这个,舌头根子都辣麻了,捏着鼻子喝了小半碗,实在喝不下,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祖母。
一双眼儿辣得水汪汪的,看着怪可人疼的。
裴老夫人忙让丫头去取刚从顺和斋买的龙须糖。
顺和斋新制的龙须糖有五色,是用五色果汁和着糖熬制,反复揉搓拉细,最后形成千丝万缕一个糖卷,香酥绵甜,入口即化。
裴琼嗜甜,小时候因为得长辈喜爱,吃了许多的蜜饯点心,得了虫牙。换牙后,裴琼的母亲,也就是林府的长房太太宋氏便不许她吃糖,连每日厨房供应的点心,也数着量往宝芙院送。
眼下既然是祖母给的糖,自然是可以吃的。长者赐不可辞,吃糖便是尽孝道,连母亲也说不得她。
裴琼算盘打得响,把做的精致小巧的糖每个口味都吃了个遍,笑得眉眼俱展,梨涡深陷,吃了糖还要卖乖。
“祖母,我给您试过了,这橙色的糖最好吃。甜滋滋的,还是橘子味儿,您也吃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