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母后,朝中大臣、大臣夫人和这些世家公子小姐都在。”
“瞻儿,若是看上了谁,便与哀家说。”燕太后伸出手,理了理夏侯瞻玄色九龙袍上的褶皱,说道,“皇上从小不爱说话,什么心事哀家猜不出,莫要怪哀家。”
“母后说的是。”
宴会摆在太和殿上,其间空旷得很,夏侯瞻居高临下,扫视王座下群臣。
主位之下,便是两位丞相的坐次。左相那儿一大桌仅有他一人,反观右相那边,坐了几桌人,祖孙三代人都在,子孙满堂。只是身旁空缺一个位置,显得扎眼。
一见皇上入座,大殿之内立即安静下来。
夏侯瞻想来不喜欢觥筹交错,人影攒动。交代了几声随意用餐、玩乐,不必拘束,接着便到檀木屏风之后。
皇帝不在明面上坐着,肃静很快被打破,自镂空木雕之后,夏侯瞻向外瞥了几眼,最近在眼前的便是左相。
虞濯仅着一件象牙白中衣,玉白银丝暗纹袍,腰带上挂着折扇,装扮似在暮春游园一般。
帝王十二旒冠冕前的玉藻,挡住所有人试探的目光。
这是夏侯瞻登基之后第一次参加皇宫内的宴会,燕太后隐喻地说劝他与大臣喝两杯酒,便挂上笑,走向命妇小姐那一方。
夏侯瞻这才起身道:“赵公公,你宣两位丞相前来陪朕喝两杯。”
“喏。”
左相虞濯一手持那把万年不离身的折扇,另一手提着天青色梅花茶壶,走到夏侯瞻面前略一弯腰,便坐下。右相向来看不惯他装模作样,行了礼,坐到方桌另一边。
“在场大臣都是带着亲眷而来的,朕也不耽搁,请伯皓与恒清前来,只是喝一杯酒。”夏侯瞻说完便让赵公公将酒杯摆好满上。
虞濯伸手阻止赵公公倒酒,说道:“臣以茶代酒,陛下可准?。”
赵公公有些难为地看着皇帝,夏侯瞻即刻摆手,示意准了。
周熙冷眼看着虞濯,心想虞恒清这么不给皇帝面子,皇帝却面不改色,他倒也是在宫变那日,深得龙心。
放下酒杯,夏侯瞻便不在说话,看意向是打算让他俩就这么走了。周熙起身行礼,道:“启禀陛下,臣有一事相求,虽然冒犯,还请陛下看在老臣面上,听臣一说。”
只是听臣一说,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伯皓说便是。”
“年后,臣收到臣弟家书,臣弟受伤一事……”
“右相不必再提。”夏侯瞻道,“如今边疆战事吃紧,若是主帅撤离,右相是想让西北大军君心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