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看向覃九寒,却见覃九寒面色如寒,眉宇间皆是不可动摇的决心。
他果断摇头,道,“我不放心把事情托付给别人,人,我要亲自去救!你若不借人,我便另寻他人。”
他口中的他人,自然是锦州府知府。不是他不相信楚猎的能力,而是,无论是谁,没有涉及自己最珍惜的人,根本不会竭尽全力去做事。
与他而言,蓁蓁是他倾其所有、舍弃生命,也要救回来的人;但与楚猎而言,蓁蓁不过是同僚的女儿,一个素未谋面的世家小姐,即便真的没找到人,他也不过是道歉惋惜而已。
柳学政见覃九寒不肯改口,虽心里并没太多信心,但还是站在了自家女婿这一边,朝楚猎恳求道,“还请少将军看在老朽的份上,帮老朽这一回吧!”
楚猎见老人家这般言辞恳切,略一思忖,便开口道,“这人,我借了。只是你若使唤不动,便由我带人去寻。”
覃九寒自然无异议。楚猎便叫人去和顾长卫说一声,自己带人去了锦州府郊外兵营。
楚猎一进兵营,耳边皆是声声“少将军好”,他一边点头,一边进了自己的大帐。
他从怀中掏出玉佩,随手丢给覃九寒,道,“这是我的信物,等会儿人便来了,就看你能不能使唤的动他们。”
说罢,他便和柳学政往屏障后走。这大帐是按照他的身份布置的,他虽不时常住,却是样样东西都不少。屏风后便是桌椅,他邀柳学政一同坐下,然后透过屏风看向外面。
覃九寒不急不缓,静静站在大帐内,面无表情等着翊麾校尉。
军营军令如山,不到片刻功夫,翊麾校尉便进来了,他大约身高八尺,浑身上下肌肉虬结,端的是名壮汉。当然,能做到翊麾校尉这一官职,也不是什么莽汉。
他一见覃九寒站在帐中,方才下军令寻他的少将军却不在,便蹙眉斥责道,“你是何人”
覃九寒抬手将楚猎方才给他的信物亮了出来,然后道,“洪大山是吧,现在,点五百人,跟我去搜城。”
他一字一句,句句千钧,仿佛天生便是高高在上的掌权之人,一下子便镇住了洪大山。
洪大山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便怒上心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我楚家军中嚣张!”
覃九寒闻言丝毫不怒,冷眼看过去,一句话便让洪大山住了嘴,“楚家军中便都是如你这般不听军令的蠢货?”
洪大山语塞,就连在屏风后头的楚猎也是嘴角一抽,暗想:这人该不会是故意嘲讽他吧?
洪大山此时便纠结上了,一方面吧,他自认是楚家军,不愿随意听人派遣,怎么肯听面前这书生摆布。另一方面吧,对方有直截了当拿出了信物,他要真不听,反而坐实了对方那一句“楚家军都是不听军令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