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还是祖母抱着她喊了一晚她才从高烧里熬过来的,从此之后祖母就对两个庶弟冷了心,再不盼着把两人管教好继承家业了。
府里跟容倩同龄的丫鬟倒是有,可祖母从小就按照官家小姐的要求约束教导容倩,自然不可能让容倩做出跟丫鬟玩耍这种有**分的行为。
如此一来,容倩竟然长到了二十来岁竟从没跟人玩闹过。
容倩垂下眼帘,手里捏着的绿叶也好像变得跟其他所有绿叶完全不一样了。
严琅笑着摘了一支花,一手搭在容倩肩膀上,一手为她簪上花,“我怎么样了?雅容,再过不久你将会是我的妻子,我想要欺负你,想要对你好。”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想欺负她又想对她好?
容倩细白的鹅蛋脸上浮起的红晕更深,手抬了抬,到底又放了下来,没去摸那支花,也没取下它。
严琅满意地笑了笑,知道容倩从小接受的是传统教育,也不再继续撩拨她,怕把人给惹得伤心难过。
既然愿意留下他替她簪上的花,已经算是很大进步了。
两人也没个特意想要去逛的地方,索性就在外面随便走走,一路出了老太太的正院,旁边的沁园就是容倩住的地方。
姑娘家的院子当然不能让外男踏足,虽然严琅很想去看看,却也没故意为难人,心里想着等以后成亲了陪着雅容三日回门那会儿,总能作为姑爷光明正大的进去歇息。
顺着青石板铺就的小道过了月门,四月下旬正是百花齐放的时节,即便是容府已经落魄了,园子里却也还有一些不难伺候的花,还都是那种一开一大串热热闹闹的那种,看得出来主人家是希望能够多给府里添点儿喜气。
严琅时不时侧头看一眼容倩头上簪的那支花,与容倩对视时的眼神也逐渐多了些亲昵。
若不是怕把人给吓到,严琅也不至于连点外放的感情都要如此精打细算的来。
绕过一个池子,刚转过一座假山,前面迎面撞见两个十五、六岁穿一身长衫的少年,应该就是容府的大少爷二少爷容复跟容生。
两个少年五官长得有些相似,看来都是肖似容倩的父亲,反倒是容倩跟两兄弟没多少相似之处。
因为长年累月生活在一起,两人身上的气质也很接近,都是那种走路都能弓腰驼背肩膀端不平整的那种流气。
看见严琅跟容倩,容复跟容生似乎也有点惊诧,又仔细看了看严琅,其中高一点的容复朝容倩勾唇邪气一笑,“哟,原来是咱家大小姐啊,带着你相公逛园子呢?难不成这宅子也要当成大小姐的嫁妆一块儿带走啊?要不然就这破破烂烂的地儿,有啥好看的?”
矮一点胖一点的容生第一时间缩起了脖子跟肩膀,看大哥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儿拽着大哥衣袖直晃。
容复越被拉,反而火气越重,家里那个老不死的越老越糊涂了,明明他跟二弟才是容家的血脉传承,就为了一个注定要嫁出去的赔钱货,居然要把铺子跟地全都当作陪嫁送出去!到时候他跟二弟岂不是就要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