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路往广播室,要跑一条四十多度角的斜坡,斜坡上为了下雨天不打滑,还修了青石板台阶,跑上来要花五六分钟,算是比较长比较高的一条路。
容倩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严琅,严琅切了一声,很是不屑,然后拉着容倩的手一点不准备避让的直接下去。
“你们是哪来的贼娃子?进广播室是要干啥?快把偷的东西交出来!”
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妇女,声音实在说不上好听,长得有点胖,在这年头这个体型可是很难得的。
妇女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干瘦的男人追来上来,此时两边人马在青石板台阶中间碰上,妇女喘着气插着腰勉强叫嚷了两句就急着缓气,说不出话来。
男人追了上来,看见严琅,面上有点讪讪然,视线别开不敢跟严琅对视。
严琅把容倩往身后一护,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嗤笑一声,“装傻是?昨天我爸上来你都敢直接骂人了,还敢两顿广播都给锁了不放,心里就没点数?行了我今天心情好,暂时不想动手,你们老老实实去把自己的东西取了赶紧滚蛋。”
妇女不服气,一双眼睛死死的瞪严琅,结果发现严琅脸色越来越冷,一双眼睛跟带刀子似的。
妇女也知道严琅的脾气,心里发怂,就改去瞪站在严琅身后的容倩。
很明显,这广播室以后肯定就是这个女知青占了,妇女恨得都想把眼珠子瞪出来打在容倩脸上去。
严琅啧了一声,下了一级台阶,伸手推了妇女一把,“瞪什么瞪?不服气是?不服也给我憋着,告诉你们,以后要是你们敢来广播室使坏,信不信弄得你们过不上安生日子?铁大头贿、赂社员搞内部腐蚀已经被公社书记给记上名单了,要去石场接受思想改造就早说啊,保管让你们跟着一起去,一大家子整整齐齐的也更好看是?”
严琅也不爱跟女人计较,特别是这女人怎么说也也是自己叔叔阿姨一辈儿的,推得也不怎么用力,只把妇女推得往她男人那里倒了一倒。
而扶住了妻子的干瘦男人原本还不动声色躲在妇女身后,此时却是脸色一变。
姐夫哥之前可没跟他们说这个事,可男人从别的地方也听到一点风声,一开始因为家里人都说没那回事,是十一小队的严全奎偷偷贿、赂了公社里的领导才把姐夫哥踩了下去,所以男人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现在严琅既然都已经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那就绝对不可能是瞎编乱造,所以姐夫哥居然惹上了那种事?
要知道这可是可大可小的事,真要被公社书记追究起来,他们一大家子这些年仗着姐夫哥当大队长,可没少弄好处。
想起前些年的批、斗,再想想石场前几年一年就要炸死砸死好些个送去劳改的人,男人都要吓得打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