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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娇惦记的霍宜之正坐在宽敞的画室中,对着巨大的画布,微微倾身涂抹着画中的贵公子。
画中的贵公子穿着墨绿色的箭袖立领袍子,懒洋洋的依在赭红色的八仙桌上,一手托腮,一手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象牙折扇。
霍宜之涂抹几笔,就歪过头看向正以同一姿势坐在自己右前方的秦正,百无聊赖的秦正就会对她微微一笑,略带着几分痞气,与黎采的笑颇有几分神似。
只是黎夫子的笑要更优雅有味道一些,颇有雅痞之气,有着隐隐的淡漠距离之感,他那样的人看着对谁都好,对谁都热情,其实只怕心里对谁都不上心吧?
霍宜之想着,手中勾勒秦正唇角的笔就略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只她却没有发觉,继续认真画着。
黎采向来聪慧敏捷,触类旁通,本身又擅画,在走之前曾仔细指点过她的画技,甚至连刚学的西洋画也指点了许多,她这段时日画技进步飞速,如今画的已经颇为像样了,至少哄秦正这样的外行人是足够了。
这幅秦正的画像,她已经画了一个多月了,秦正虽然经常来找她,每次却不能久留,他留在这的时候,她就画上几笔,拖拖拉拉的,如今终于快完工了。
她勾好唇角最后一笔,正要说话,就听身后脚步声响起,她转头看了看,却是林延空快步走了进来。
她忙放下笔,起身行礼,叫了声表哥,又问,“表哥什么时候回盛平的?”
林延空敷衍嗯了一声,眼神却盯着秦正,冷冷一抱拳,“秦公子怎的在这?”
秦正懒洋洋一展折扇,“我来找霍姑娘画幅画像”。
林延空冷笑,“哦?画资就是林某表妹师徒的这间临街的铺子?秦公子还真是大方”。
盛平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上一家临街的铺子,价格可想而知,却只是秦正付给霍宜之一幅画像的画资。
秦正咳了咳,没有接话,霍宜之忙道,“表哥,我没有要的,我和师父商量了,只是借用秦家的铺子一段时日,且是要付租金的”。
“你自是这般想,秦公子却未必会这般想,”林延空说着盯着秦正冷冷一笑,“毕竟,这普天之下还从未听说过哪一位皇帝陛下会打开门做生意,将自家的铺子租给别人的!”
霍宜之愣了愣,下意识后退两步,牵起林延空的袖子,惊恐看向秦正,“表哥,你说,你说----”
林延空根本不给秦正反应的时间,斩金截铁道,“你没听错,这位秦公子就是西秦的皇帝,趁我不在时居心叵测的蓄意接近你”。
霍宜之下意识辩解道,“秦公子没有,他贵为一国之君又何必蓄意接近我一个孤女”。
林延空冷笑,“孤女也是我林家的正经的表小姐,西秦垂涎华雍关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霍宜之面色乍然惨白,动了动唇,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