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韦东说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迟瑾研的心上。
一个小时之后,迟瑾研在迟韦东的带领下来到一个病房门口。
“瑾研,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迟韦东声音颤了颤。他现在情绪不是很好,不敢进去。
推开淡黄色的病房大门,迟瑾研一眼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我……我是迟瑾研。”
女人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两个女人就这样一个站在病房门口,一个躺在病床上,四目相对,看了一刻钟。
“你是不是恨我?”女人的声音嘶哑而又颤抖。
“没有,我只是一直好奇你长什么模样,今天终于看到了。”迟瑾研从门口走到病床前,女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丝,就连嘴唇也是乌黑的。
薛佳期,也就是迟瑾研的妈妈再也忍不住,一行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
“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十八年前,她把襁褓中的瑾研交给迟韦东。这个孩子是一场意外的结果,她没有权利剥夺孩子的生命。但是,她身上有着比当好母亲更重要的责任。
从核导弹小组特招成员,到专家组组长,薛佳期整整十八年没有离开过基地。
现在,身患癌症的她也不知道还有几天可活。
再次看到瑾研,薛佳期的心撕扯得厉害。
到底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是自己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女儿。薛佳期曾经想过无数次她和女儿见面的场景,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迟瑾研脑海里消化着爸爸刚才说的一切,当爸爸口中的妈妈跟眼前的女人重合,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主治医生告诉迟瑾研,薛佳期的癌症已经到了中晚期,没有治愈的可能性。哪怕是出现奇迹,她也最多只有三年的生命。化疗对她一点帮助也没有,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不治疗,药物和其他理疗手段只会让她更痛苦。
第二天,迟瑾研家里多了一位脸色苍白的女人。
三年后,在《医后传》的首映典礼上,迟瑾研向她的老师和粉丝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一天之后,薛佳期离开人世。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顾茂勋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迟瑾研身边。
刚立起来的石碑上,一张跟迟瑾研有着八分相似的笑脸贴在上面。华夏最年轻的核导弹专家悄然离世,因为其工作性质的特殊性,这条消息甚至没有对外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