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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铿锵有力的进行曲蓦地震碎安宁。
云祎扯过钟鑫推出病房。钟鑫反而将她一并拉出去,直到走廊尽头才收手,向她展示手机,“是郑帆。”
“快接。”
接听来电,调低声音,横在耳边,两个人凑近竖起耳朵听。
电话那头响彻嘈杂,重金属低音、嘶嚎声、笑骂声、玻璃撞击声不绝于耳。
唯独没有当事人的回话。
钟鑫焦躁地挂断电话,来回踱步两圈,拔腿就要走。
云祎拽住了她,“全城那么多酒吧慢摇吧,你去哪找!”
钟鑫抽.手,“那也不能干等着!今天小林休班……我试试把不当班的兄弟都叫上,调监控,分头找!”
两人僵持不下时,清脆的短铃声来掺一脚。
钟鑫将手机举起来看,进来条短信,戳开看,是郑帆发来的位置。
寂夜酒吧。
给云祎看过消息,拔腿飞奔。
云祎压住忐忑,状似轻松返回病房,推开房门,见郑杨撑着床栏要起身,小跑过去,手撘在她背后托住她,轻声问,“怎么了?”
不过一会儿,郑杨背后汗湿一片,她的笑还挂着,嗓音低哑,云祎听来,比方才话筒传出的喑哑低音没差多少:“热得难受,想起来。”
云祎扶郑杨坐起,见前后没有合适的靠枕,她摇下床侧围栏,坐到郑杨身后作为支撑,半天,除了减缓的心跳,不闻其它,云祎估摸着她的想法,又问,“能下地吗”
郑杨不回话,右手伸出去摸床沿,略过云祎,固执着自己动手,找鞋下地都靠自己摸索。
云祎眼眶一热,在郑杨脱离床面双腿打颤的那刻揽住她。
腿颤抖着使不上力,郑杨不再推拒,手反扣云祎的腕,小步向前走。
每一步都是陌生的,来路去处全不可见,脚下好似陷入沼泽,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强势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好在,身边还有一缕薰衣草。她还有方向,有依靠。
手扶上尖锐的墙角,鼻息间的薄荷香越来越淡,郑杨偏头来问:“三姐,小六呢?”
“刚才那通电话叫她走了,你们邢队的。”云祎将酝酿好的理由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