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凛从小就跟韩父不亲,和韩父身边的人也不熟悉,和陈叔也只见过寥寥几面而已。
“小陈呐。”韩父看着跟着他出生入死几十年的老伙计,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你把韩凛这些年的事,详细地跟我说说吧。”
山参的事,确有其事,陈叔确实是收了的,其实还不止山参,韩凛在的那地方,山珍不少,运气好弄到了其他的药材,都会捡好的送点到韩父这里来。
只是当时他跟韩父提时,才提了一句,韩父连深问都没问,就说交给隋丽芳处理,本来韩父的事,大多就是隋丽芳一手包办,隋丽芳也说交给她来处理就好,陈叔也没有多想,直接就交了过来。
他也没有想到,隋丽芳居然一点影子也没有让韩父见到。
论感情,陈叔肯定跟韩欢韩卓更亲,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但陈叔心里还是觉得韩凛最有出息,心性方面也比花室里长大的两个孩子更好更强。
事实上这么多年,他都不是特别明白,这对父子之亲的关系为什么那么生疏。
当然,现在是有些明白了。
把几乎隔两年,韩凛就会托人捎东西回来的事说了,陈叔叹了口气,头一劝了一句说一不二的老首长,“首长,韩凛其实是个挺孝顺的孩子,您对他别太严肃了,父子俩,有话好好说。”
韩父没有说话,而是陷入到久久的沉默里。
他想起了韩凛的生母,那个拼起来比男人还狠还厉害的女人,他们是组织安排组织的家庭,韩父对韩母的感情十分复杂,男女之情可能有一点儿,但肯定不及革命战友情深。
所以后来韩母过世后,他很快就娶了各方面都合他心意的隋丽芳。
这多么年来,他一直对韩凛要求格外严,也是希望他能成为像他母亲那样的人。
韩父一直以为韩凛心里是怨他的,所以看到他给大院里的人捎东西,他从来不会过问,自以为不在意,其实心里却早生了怨,所以才会禁止身边的人提起韩凛,也才会被隋丽芳蒙骗那么久。
说到底,父子俩闹到如今的地步,除了隋丽芳搞鬼,全是他自己不做为的缘故。
韩父心里后悔,但如今也不知道要如何去挽回,或者,还能不能挽回。
隋丽芳只在娘家呆了一天,就气冲冲地跑了回来,当然她是一个人回来,回来吵架还是不要带孩子为好。
可惜韩父不跟她吵,随她闹腾,反正存折是别想了。
隋丽芳怎么肯依,以后韩父退下去,这里的房子车子都是要交还给组织的,她能握在手里的,也就只有这些钱里,而最让隋丽芳心痛的,就是韩父那张退休补贴的存折,那里头的钱才是家里的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