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深冬时节的夜里,江尘音哪里也没有去,在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公事以后下到厨房来找了一听啤酒喝。她这几个月都维持着这个习惯,家里空空的,心里闷得难受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做。
很长时间了,这个家好像空了很长时间,从薄暮雨离开的那一天起,这种感觉就伴随着她。
她拉开易拉罐的环,在冬季里把冰啤酒喝得面不改色。
如果今天是薄暮雨出去应酬,那么回来的时候大概会带一个蛋糕。江尘音低低地笑了笑,摩挲着易拉罐,觉得也可能不会买蛋糕回来了,当了编剧主管这么久,眉眼间看起来是个大人了。
她想到那天跟在薄暮雨身后,更是出神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很响的关门声,然后是由缓到急的脚步声在朝她靠近。
她怔了怔,下意识地去想,这孩子怎么跑得这么急?
她刚放下易拉罐要直起靠在橱柜上的身体,迎面而来的冷气让她心颤,好像有什么填满了她整颗心。
“音姨……”薄暮雨压着嗓音沉沉地叫她,就在她耳边,很近很近,“对不起,我忍不住了,我以后都要离你很远很远,不能在你身边了……可是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你……”
江尘音的身体被抱得很紧,怀里的温度带着室外的寒冷,可却带着令她满足的温暖。
她说不出话来,心里疼得厉害,竟害怕这一刻是一个幻觉。害怕她一动弹就会消失不见,害怕下一秒这里仍旧只有她一个人。
薄暮雨努力压着哭腔,眼泪滴落到江尘音的脖颈,声音抖得厉害:“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对不起,我想过要得到更多一点,但我现在不敢了……”
那些话里带着的卑微字眼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进了江尘音的心里,让她抬起的手停在半空。
薄暮雨贪婪又不舍地收紧怀抱,嘴唇翕动不止,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好好工作,我会记得你的话,你不要担心我。”
江尘音双手发颤,满心的酸涩让她止不住泪水。
薄暮雨已经满面泪痕却尽量扬起嘴角,露出她那稍显稚气的小虎牙:“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讨厌我。”
她松开江尘音,视线已经模糊,看不清江尘音的面容。这样也好,她不想看到江尘音神情冷漠,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这么亲近。
她完成彻底对江尘音坦言的愿望了,也表白了,她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