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吃了药,赵容真睡得更沉了,彗星却一直睡不着,留下来不是为了别的,刚刚他真的想离开,但想到前几天赵容真说会带他回家吃饭,这就意味着他能见到一直如雷贯耳的赵谦,虽然不知道能从赵谦那里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他对宋叔了解多少,但宋叔对虎帮的军火生意感兴趣是昭然若揭的,不然也不会安排自己在几乎掌控了虎帮所有军火生意的赵容真身边,虽然下次逃跑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但他相信带回自己深陷困境消息的忠义总会想办法就自己,所以彗星不是很担心自己会一辈子都困在赵容真身边,还有,他想起上次自己犯胃病,还是赵容真帮了他,这次……就当做是还他吧。
只是,那时候,彗星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忍心。
第二天,赵容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没有很难受,就是身上没有什么力气,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自己在屋子里,彗星不在,只有打好包的行李,赵容真“腾”地坐起来,心里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由于用力过猛,顿时头昏目眩,等头昏的情况好一点了,他站起来,打开门准备出去找彗星,但一开门,彗星正好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小菜站在门口,赵容真一开门还吓了他一跳,粥差点打翻在地上。
“我的祖宗,您能不一床就这么大动静么?我辛辛苦苦做了一上午的粥差点就毁在你手上了。”彗星没理会赵容真惊讶的表情,轻轻地把他撞开,小心地端着碗,自己走进门去。
直到彗星把碗安全地放在房间里的矮桌上,这才看向还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赵容真,“来吃啊,不饿么?”
赵容真这才犹豫地做到桌子边,端起碗闻了闻,“没放毒啊。”彗星从赵容真手上拿过碗喝了一口粥,并没有看见赵容真噤起鼻子的表情,随后,自己也被粥的味道呛到,咳嗽了两声,“怎么还是糊了?不然还是让厨房给你再做一碗吧……”彗星有点尴尬地看着赵容真,起身要端着碗出去,赵容真却拉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慢慢坐下来,接过彗星手里的碗,一点不剩地把碗里的粥喝下去,小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彗星的表情也从惊讶变为感激,自己都觉得会很难吃的粥都能喝下去,还真是难为赵容真了。
赵容真把碗放下后,坦然地看着彗星,“怎么不趁我病着的时候逃走呢?还帮我做饭,是想增加我的罪恶感,然后要求我放你走么?”
彗星轻哼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没看行李都打包好了吗?我昨天是想走来着,但是看你病怏怏的样子,我就想起上次我胃病犯时,你还帮我来着,这次就当我还你,以后我们谁都不欠谁了,我不会要求你放了我,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求过任何人。”彗星起身把碗和盘子端到了出去,可心情却因为欺骗赵容真莫名的低落下去。
赵容真回头看着彗星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流过一丝暖流,以前自己生病时,也只有章玮会做饭给自己吃,他以为这样雪中送炭的温暖也只有章玮会给他,等到自己回国后,就几乎很少能吃到章玮妈妈级的料理了,生病也更是没有,而这一次生病,不管彗星怎么说,他这碗带着糊味的粥也带给他病中的温暖。
因为赵容真病了,小金他们还想到东京逛逛,于是一大早就载着已经好了大半的日本翻译回了东京,临走前和彗星约了周日在机场见。
下午,因为彗星的一碗糊粥而打起精神的赵容真也坚持要去东京,彗星之前也是因为有任务去过东京,因为时间紧迫,从来都没在东京好好逛过,看着赵容真精神不错的样子,也就跟着去了东京,不过两个人到东京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酒店住下了,彗星一直拖着一只伤腿,前一天晚上也没睡好,像是累极了,到了房间倒头就睡,赵容真虽然累,但却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看着背对自己的彗星,被子只盖在腰上,身体微微向前蜷着,虽然过着相对平稳的生活,但他却比刚认识赵容真的时候瘦了很多,腿上的伤刚拆线的时候,伤口还是会时常疼痛得整夜地睡不着觉,赵容真不知道他是赌气,还是胃口不好,他总是吃得不多,如今都能看见微微露出的肩胛骨了,赵容真轻轻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像是以往在家一样,两人背对背而睡,窗外的霓虹灯把赵容真的眼睛染成了彩虹色,最终,赵容真还是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赵容真是被卫生间的水声吵醒的,窗外是春日里明媚的阳光,赵容真看看手机,上面显示快9点半了,再也睡不着了,赵容真也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和彗星出去了。
东京虽然是个现代化的城市,但也有不少古迹,很多寺院都被完整地保留下来,并且也都还在为人们朝拜提供着精神寄托。
东京有些樱花已经开了,赵容真和彗星走在一条两边都是粉色樱花的人行便道上,因为是周末,路边的石凳上坐着三三两两来赏花的人,他们或细语交谈,或轻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漫步在中间的赵容真和彗星相对无言,表情也相对轻松,赵容真深深呼吸着花朵的香气,“这香气虽然不错,但怎么也比不上你那盆蔓珠莎华好,这香气只会停留于口鼻,而蔓珠莎华的香气会留在心里。”彗星眯着眼侧脸看了看赵容真,低头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