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钟蓝已经开始穿戴整齐。
慕栗小时候在孤儿院时,睡前大家都会围着老院长听她讲故事。她讲过很多民间传说,让年幼的慕栗,对那个奇幻世界十分好奇,没想到今天,居然能亲眼看到跳大神。
在老院长的描述里,二神穿的都花里胡哨,钟蓝也穿上了那一身,最显眼的是他帽子上的铜镜和身上前后护心铜镜,灯光照射下,直晃眼。
慕栗把手上的椅子放在地上,然后走去江老太身边。
江太太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类,心里害怕,走过去时脚都是哆嗦的。她微不可查的颤抖着,把椅子换了个方向,坐下后面对江联。
与此同时,钟蓝也准备好了。转过身来,问江太太:“准备好了吗?”
此刻的江太太感觉自己是被放在案板上的鱼,强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点头:“我……准备好了。”
钟蓝又嘱咐了两句注意事项,然后站定,开了口:“请--神儿--”
鼓槌敲在请神鼓的鼓面上,咚的一声,慕栗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那个鼓声震的她脑袋嗡的一声,心跳失频。
钟蓝绕着江太太身边走了一圈,腰铃随着他的动作响了起来,“日落西山黑了天,龙归沧海虎归山。龙龟沧海能行雨,虎要归山能安眠。大路断了车和辆,十家九家把门关。行路君子住旅店,家雀哺鸽奔房檐。只有一家门没锁,烧香打鼓请神仙……1”
慕栗最早接触到请神词是在十几年前,那时候东北二人转正兴,登台演出的演员总有几次会唱跳大神的请神词,今个听来,调熟悉,词似乎有些变化。
一直安静坐在椅子上的江太太打了个哈欠,而后整个身体开始轻微且快频率的颤抖。
钟蓝还没有唱完,“一请胡来二请黄,三请飞仙四请蟒长,五请清风和悲王。天上办事飞仙办,地上有事胡黄去商量……1”
唱到这里,慕栗突然感觉周围温度急剧升高,本就是三伏天的闷热,此刻比刚刚更甚,像是突然被送进蒸笼里一样。
江太太突然一抬头,面向的是钟蓝的方向:“你是哪家堂口的萨满?仙家我劝你不要管这个事情。”
江太太声音尖锐,那感觉就像粉笔的石子划在黑板上的声音,慕栗忍不住一抖,心想这应该是请来仙家了吧!
钟蓝知道它就在附近,但是没想到才开始它就来了。
“我问你话,你为何不答?”它见钟蓝不回答,又尖着声音问他。
“帮班我并没有要管仙家的事情。”钟蓝说。
仙家又说:“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不管你管与不管,都不能阻止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