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工地的煮饭阿姨什么时候回来,想念她的好手艺。”
宫芽灵机一动,跟着走了几步,大着胆子走上前:
“你好,你们缺个烧菜阿姨吗?”
烧菜这种事情,她会做。如果能在这附近的工地上暂时找个工作,那总比闲着要好。
那工人看她是个小姑娘,又穿着讲究,正要拒绝,旁边那个男人便提到:
“你会做饭,做好吃的大锅饭吗!”
在宫芽几番说辞下,两个人半信半疑的把她带到了正在施工的工地上,他们让她呆在门口,他们先去找包工头商量。原本早就应该过年放假的工地因为工期延误,连年假也没放,煮饭阿姨要回家过年,只能让他们把午餐外包了,宫芽的出现让那个吃货工友看到一些盼头,能在大冬天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宫芽在工地门口等了一会儿,一直没见到人,垫着脚往里面看了一眼,围着栏杆绕了一圈,本想看看里面的情况,不想在一群工友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寒冬已至,褐黄色土地上胡乱搭建起来的帐篷里放着几个烧炭小瓷盆,那上面搭着的瓷口缸,正在咕咕的烧着热水,离此不远处的小工地上,简关垣穿着浅蓝色工作服,背上搭一个简易的藤条,另一位工友把砖头一块一块摞上去,一边抽烟,一边和他聊天:
“新来的,你力气还挺大啊?”
“还好啦。”
她躲在工地外面的隔板外,看到他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硬着头皮那把一捆砖背到不远处的工地上。如此几转下来,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天,也能看到额头上和背脊上浸出来的汗水,后来终于开饭,有人塞了一个盒饭到他手上,拍了拍他的背脊,就坐在杂乱不看的板材上聊天,偶尔有风拂过,扬起不少尘土落进那份不知道落了多少灰的盒饭里,他却依然要张开嘴大口吃下去,这样才能有力气继续接下来的活。
这和曾经那个在学校里叱咤风云的小混蛋,明明是两个模样,宫芽不敢让他看到,趴在外面看了许久,直到被寒风挂在脸上的疼痛感刺痛了心脏,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脸。
很心疼这样的简关垣。
这明明就不是她能想象得到的工作,也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去做的事情。
他想要远离父母,不欠任何人出来的想法,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单纯的决定。
宫芽站在外面看了很久,哭了很久,最后再原路返回酒店的时候,她看到了楼底下的公共电话亭,她起初犹豫的在门口渡了几步,走开了,等到再回到楼上,她靠着墙壁想了想,干脆一口气冲下了楼,咬着牙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直到听到电话里传来司婳的声音,宫芽才握着电话站在里面放声大哭,司婳吓得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
“宫芽,宫芽你在哪里。”
那边一直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约莫过了一分多钟,她才听到哽咽着的宫芽在电话里和她祈求:
“婳婳,你把简关垣带走吧,你把他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