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安宁请教的云焕挑眉:“那可不一定,也许是我们圣女倾慕端木兄呢!”端木净尘凝眉:“云兄慎言!在下只是想为安姑娘诊脉!”安宁终于放下了放下手中的雪见草:“我也是医者。”端木净尘却极为认真:“安姑娘制毒也许的确无人能及,但医术,还请安姑娘与在下一较高下!”安宁冷冷的抬眼:“端木公子对我的体质很感兴趣请恕我难以奉陪!”
云焕近来变了不少,不再似往常顽劣,他为难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阿宁,你这样我和明希实在难以安心!”安宁看向他:“你不相信我?”他识趣的闭了嘴,安宁的脾性他最清楚,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平素是最宽容的人,却也是很固执的人,只要是她不愿做的,说什么她也不会改变心意。
端木净尘不是会强人所难之人,他的努力劝说虽并没有打动安宁一分一毫,他却也没有采取过其他的方法,他执意要得到安宁的首肯,以至于云焕和明希都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安宁身体不见有恙,端木净尘态度也说不上强硬,否则他不会花这么多时间去等一个病人的同意,安宁其他的也什么都不说,两个人在药草上倒多起了话来。
时间就这样过去,山中不知岁月,端木净尘在沧青山一住竟也有三个月了,傅明卿虽然不曾亲口承认过,但看她的表情和反应,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出,她是喜欢云焕的,所以云焕才会更加无赖的捉弄她。
安宁少了很多事便一心埋进了药芦的药草,这都是左护法费尽心思得来的,安宁一向颇为爱护,如今亲自照顾起来倒是无暇再顾及其他。明希有时候会来抱怨几句,说云焕实在太任性妄为,安宁静静的听着,为她泡上清香的花茶,除了明希来得最勤的便是端木净尘了。
安宁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此次他却是来辞行的:“叨扰良久,在下已经将傅姑娘的事禀告家师,家师命我回镜庄一趟,此次一别恐难再聚,这些时日多谢安姑娘款待!”安宁将花茶递给他:“端木少侠不必见外,你与教主是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第11章夜谈
端木净尘轻叹:“云兄与傅姑娘两情相悦,安姑娘还是放不下看不破么?”安宁不摇头也不点头:“我没有什么需要放下的,也没什么需要看破的。”端木净尘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是镜庄的金玲:“安姑娘执意不肯在下为你把脉,想必心中自有衡量,只是师父自小便教导过在下,医者不自医,安姑娘,如果有一日你想明白了,随时都能去镜庄寻在下。”
传言镜庄金玲千金难求,只有与镜庄关系密切者才有,持金玲的人若上门求医,镜庄分文不取,倾尽镜庄上下之力也会治好求医之人。安宁接过金玲,第一次对他眼里有了笑意:“多谢!”端木净尘愣了愣,一直没有波澜的心里,仿佛开出一朵无声的花,美丽耀眼。
傅明卿和云焕赶来的时候端木净尘坐在原处发愣,安宁已经被黏人的明希拉走了,云焕拍了拍端木净尘的肩:“端木兄,你怎么了?”端木净尘摇头:“没什么,你和傅姑娘几时成亲?”云焕看向傅明卿:“那要看卿卿怎么想了!”傅明卿脸红若晚霞:“谁……谁要嫁给你!”云焕哈哈大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然谁娶你这个小结巴?”
夜半时分明月高悬,傅明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起身出门,借着月色爬上了屋顶,扪心自问,她对云焕是有些好感,但她之所以会留在魔教是因为云焕答应过等风波过去他会放她回去。她和云焕经历的实在太少,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朋友之谊,若说定终生,她还是有些迷茫,想及此,她的心更乱了。
巡夜的明希蹲在对面的屋顶看着半夜不睡觉爬出来吹冷风的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是有病吗”她认命的叹口气飞身下来准备去安宁的药芦拿件披风,谁知安宁竟也还没睡,明希看到她也是十分惊讶:“安宁姐姐”
安宁嗯了一声:“左护法从西域带回来一株奇花,你来此做何?”明希长叹:“傅姑娘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非半夜爬到屋顶去吹冷风,我来拿件衣裳给她,免得她着凉了,到时候教主一定又要急慌慌的来找你给她看病。”安宁接过她手中的衣物:“我去吧。”明希十分吃惊的看向她:“安宁姐姐你去啊?”安宁的行动便是回答。
她登上屋顶的时候傅明卿吓了一跳:“安姑娘”安宁向来少言,她将衣裳递给她:“有什么事?”安宁虽面冷,傅明卿却对她颇有好感:“我在家中姐妹都争来斗去,倒不曾有人听我说过话,安姑娘,你能陪我坐会吗?”
安宁不回答,一言不发的坐在她身旁,傅明卿浅浅一笑,眼前安静下来的女子与往日的咋咋呼呼不同,眼中有迷茫,有脆弱:“我不知道自己对云焕是怎么想的,我大概是喜欢他的,但是我们没同甘共苦过,我不知道这份感情能不能走到生命最后一刻。安姑娘,你说感情,是不是一定要历经风雨饱经磨难走到最后才算真正的坚定呢?”
安宁垂眸,良久开口道:“就算一起经历过风雨,也并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只要你做了自己认为对的选择,剩下的便都是天意,感情日久弥坚,你们迟早会慢慢经历更多事,又何必此时忧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