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家捏了捏手里的提包,咳了一嗓子:“挺好的,没什么异常。”
关静园看了他一眼,在喉咙里笑一声。八十岁的眼睛在浑浊里面藏着犀利,盯得马千家心里打鼓,忍不住多嘴:“事发突然,又是为了救人----”
“行了行了。刘局都跟我说了,我知道情况。”关静园打断他,“你是真疼他啊,小马。”伸手要拿茶壶,马千家赶紧拿起来给他倒上了。
“你看着办,或者准备准备就去国外。找个合适的地方,他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反正留给他的钱这辈子够花了。”
马千家半天没有说话,空气里都是关静园喝茶的声音。
“这孩子命不好,这么多年多亏你照顾他,当年找你来是正确的,辛苦你了。都快五十了吧,还没老婆呢。”
马千家干笑了一声。
“当初要是----”关静园没继续说,放下茶杯,双手拍了下大腿,“现在不像以前了,出屁大点儿事当官的就巴不得敲你一笔,上新闻股价都得跌停。总之,小马你必须把关藏看住了,别去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我知道。”
“像他妈妈那样就晚了。”
马千家咬紧了牙关,垂下头去,低声说:“不会的,关藏不会的。”
沉默了半天,关静园问:“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那我就回去了。”马千家站起来准备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关静园问他:“关藏最近,问过我吗?”
马千家回头,关静园弓着背,低头看空空的茶杯。
“问过的,说让我告诉你,别着急,慢慢养病。”
关静园点点头,想说什么又没说。
马千家离开病房下了楼,孙令娴正坐在大堂里看花,“呀,这就走了?”
“哎,走了。”
“关藏还好不,学习忙不忙,有时间回家吃个饭吧,都多长时间没看见他了。”
马千家连连点头,“真是挺忙的,他这专业我也不大懂,老出去做调查什么的,经常跨好几个省,还都是农村。”
孙令娴咂嘴:“哎呀真是的,不过那也比上班好,没那么多事儿,省心,单纯。”
“是,是。”
“小马呀,这孩子跟你最亲,你多担待点啊,”孙令娴拉着他的手拍一拍,“关藏多苦啊,全家就剩他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