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关藏半天,低声说道:“你有自虐的倾向吧,精神病。”
拍了片子说骨头没事,开点药回去好好养。他鼻子里还塞着卫生纸,讲话瓮声瓮气:“我不像你,打不过就跑。”内外温差让玻璃起了雾,他画一车窗小叽叽。
回关藏家包上防水贴洗澡,洗了半天,裹着浴巾出来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去卧室扯起那条羊绒罩毯披在身上:“这么有钱舍不得开空调----你干吗呢?”
脏衣服在洗衣机里滚,关藏仔细地撕那张火车票,撕完放开手掌,粉色的雪花飘在垃圾桶里,抬脸说:“不让你走。”
“我要想走,怎么都能走。”等关藏的手拢住他的脸颊,又说,“除非你弄死我。”
关藏看着他,摇摇头:“不行。”
是走不行还是死不行,他也不问:“把那张也撕了吧,不准看。”关藏回头,听话地捡起已经被打湿的横纹笔记纸,撕成另一场雪花。他从茶几上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取暖,哔哔哔一口气调到了三十度。
一阵热风袭来,关藏神色有点恍惚。
他看见书桌上的东西,轻声咋舌,“你这么迷恋我啊,给我开个博物馆呗?”
“因为有你的气味。”关藏认真地说。
他在毯子里一阵鼓捣,嘶一声,疼得眉头一皱:“来,我再给你添一样。”关藏伸手,得到一根弯弯曲曲的毛。
他自己伸手把桌上那颗糖剥了包装,扔嘴里了。
关藏看着糖纸,有些遗憾:“那你还给我吗?”
他揽过关藏的脖子亲嘴,亲完了拍拍脸:“这才是我的气味,你个山炮。”又把关藏手里的毛一巴掌打掉,“变态,别恶心我。”接着钻进卧室,展开毛毯赤身luǒ_tǐ地仰倒在床上。
“我找了,你家没钢琴,点个别的套餐吧。”
关藏在他身边躺下,有些兴奋:“我想摸你的伤。”
“别压断我肋骨。”他闭上了眼睛。
从脸开始,关藏微凉的手指抚过他青紫的眼眶,脸颊,嘴角。全身遍布碘伏痕迹,膝盖破了,防止感染贴了纱布。手掌在受伤的部位反复抚摸,手掌完了是手背。
他听见关藏呼吸的变化,问:“又硬了?”
“嗯。”
关藏的脸靠近了他,指腹从肿胀的皮肤组织上按压过去,把脸颊贴上去,然后亲吻。
“看我受伤你会硬?”
关藏上床拥抱他,“你的存在就让我兴奋,任何变化都会增加兴奋度。”
他忍不住哈哈笑:“我他妈是春yao啊。”
“对我来说,你是。”
“你真的太奇怪了。”
关藏并不反驳,一遍遍抚摸他的身体,手劲变大。他痛,但不吭声。
他没有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渐渐有星光一点点亮起来。像一片金色的沙,汇成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叫他: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