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尔一笑,不欲再与他多辩,只吩咐了清欢阿喜忙分了樱桃,预备给嫔妃都带回宫去。
连烁瞧着殿内嫔妃,一笑道,“皇后仁慈,治理六宫一向妥帖,诸位爱妃在宫中,也得谨记孝敬皇后,后妃和睦,朕才没有后顾之忧啊。”
满殿嫔妃听了这话,忙起身行礼称是,钟离尔抬眼瞧了连烁侧颜,心底一瞬觉着好没意思,弯弯绕绕的做一堂戏,昭告给众人看的障眼法罢了。
这般的粉饰太平,刻意太过,果然为了皇位皇权的固若金汤,这世上再没有连烁做不出的事儿来了。
嫔妃送别帝皇,从坤宁宫中告退时,贵妃轿舆已经备下,新入宫的郑才人、阮选侍与易选侍,在门口候着高品阶的妃嫔离去,便凑在一起闲话。
易选侍不过十四岁的年纪,正是爱说爱笑的时候,一张鹅蛋脸尚未褪进婴儿肥,眉眼弯弯,瞧着倒是喜人,只听她道,“姐姐们可听懂了,方才在殿中,皇上那番话是个什么意思呀?”
郑才人是三人中品阶最高的,阮选侍一副娇弱的模样,也不敢越过她先说什么,只让道,“郑姐姐聪明,还请姐姐告诉咱们罢?”
十六岁的郑才人长得颇有几分精致,瞧着二人望着自己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只不愿在两个低阶的妹妹前丢脸,卖弄道,“皇上什么意思呢,今天来这宫里是哪儿,可是皇后的宫殿,来看望皇后,还带了这么好的樱桃,可不是彰显恩宠么!”
话音方落,却听背后一个女声冷笑道,“哟,这位妹妹好聪慧的脑筋,圣意可都教你揣测明白了。只不过还有一点,皇上的意思是,后宫里头,皇后娘娘是主子,皇后娘娘说了算,咱们这些个做妾的,都得听皇后娘娘的吩咐,记清楚了么?”
三人转身,见祁贵妃坐在轿上,一张面庞半点笑意也无,吓得连忙跪下行礼,僖嫔跟在贵妃轿边,也嗤笑一声,“不过是些目光短浅的低贱之人罢了,也配听贵妃娘娘金口示下?”
地上三人大气儿也不敢喘,伏地无语,贵妃瞧着她们这般形容,不屑勾唇一笑,便懒懒挥了手,轿舆便往前去了。
僖嫔走前留了句话,“进了宫可不比在其他地方,规矩不懂,就多去学学,别总是丢人现眼。”
待到贵妃与僖嫔走远,易选侍与阮选侍才将郑才人扶起来,郑才人只觉得腿都要软了,三人眼圈儿通红,灰头土脸回宫去了。
宁婕妤瞧了方想上前,兰嫔就立在原地,见她如此形容也未多言。宁婕妤想了想还是瞧了眼兰嫔,只沉默不语,兰嫔对她轻柔笑了笑,“在宫里,恩宠、位分是一方面,还有许多旁的东西。宁侍郎在前朝正是得脸的时候,妹妹又姿色不凡,自不必忧心。”
李婕妤向来自命不凡,只在一旁冷眼瞧着,也不与众人顺道,便先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