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瞧了眼兰嫔,颔首示意叫宣。
却听兰嫔柔声笑道,“娘娘避不见客也是有理的,臣妾破了规矩,娘娘便都得一视同仁了。倒是臣妾该死,扰了娘娘静养。”
皇后这两日不再发热,到底是寒气未散尽,咳疾复发,喉咙正是不舒服的时候。
钟离尔听她这话,方要安抚,却难耐掩唇咳了几声,双肩颤动,直咳到喘不过气儿一般。
兰嫔忙给皇后抚背顺气,见皇后眉眼里攒出笑意,握住她手臂哑声道,“哪里怪你了,终归得见人的,本宫这几日已是好得多了,阖宫姐妹有这一番孝心,本宫已觉欣慰。”
说罢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喘,言语间,慧美人与贤嫔已是走到内殿。入内只闻一阵浓浓药味儿,猛地听见殿内咳声可怖,慧美人眉心一跳,扯了扯贤嫔的袖子。
贤嫔怕得忙拂去她的手,二人入内端正给皇后请安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恭请娘娘千岁金安。”
皇后方抚胸平复半晌,只挥了手赐座,贤嫔与兰嫔见了礼,却听皇后道,“兰嫔晨起请安心意足了,只本宫染疾,待得久了,怕过给你们身上,早些回宫去歇息罢。”
贤嫔心惊,听着这嗓音嘲哳,全不似往日动听,心道皇后咳疾犯了,怕是还得将养些日子,便更敛了神色。
兰嫔垂眸一瞬,会意皇后是怕一会儿不好打发走贤嫔二人,拿她打个样子罢了。便俯身行礼道,“既如此,臣妾告退。娘娘务必好生休养,臣妾等娘娘宣召再入坤宁宫侍疾。”
说罢见皇后颔首,便带着宫女清茗去了,贤嫔与慧美人方坐下,又状似心痛道,“娘娘可好些了?都是臣妾的不是,没能及时入殿侍疾,真当该死……”
皇后勉力摆手哑声道,“你们一个两个来本宫这儿,开口闭口都是该死,可是嫌本宫这坤宁宫太过吉利?”
贤嫔闻得皇后这话,骇得起身行礼道,“娘娘万务明察!凤体违和,臣妾只恨不能代受了苦楚!娘娘抱恙在榻数日,国母受难,臣妾等实在于心难安,日日斋戒沐浴,念经诵佛,只盼娘娘早日安康!”
贤嫔这一串言谈毕,皇后已是又咳得起身,几近喘不过气去,阿喜清欢忙递了帕子与药碗,伺候着皇后又是一阵顺气。
慧美人见机亦道,“这等不吉利的话贤嫔姐姐与娘娘可都再莫说了,娘娘得皇上鸿福庇佑,定可千岁金安!”
皇后方虚弱着笑了笑,贤嫔见她锁骨起伏,只费力清了清嗓子,喘道,“本宫自知姐妹们心意,何苦说这样的话见外。只可惜本宫病中招呼你们不周,坤宁宫病气重,他日无恙定再请阖宫嫔妃吃茶。”
贤嫔与慧美人对视一眼,忙起身行礼道,“臣妾等不敢打扰娘娘静养,惟愿娘娘早日康健,臣妾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