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咬牙一字一句问她,“还是说,皇后在为了谁,守身如玉?”
钟离尔渐渐力竭,知道自己定然难推开他,她胸口剧烈起伏,看着他破釜沉舟道,“皇上是知道臣妾脾气的,若是皇上硬要逼迫……”
他接过她的话,悲凉万分的对昔日爱人沉声怒吼,“你便如何,以死明志么?”
她与他倔强对峙,殿内气氛剑拔弩张间,门外响起匆匆脚步声,全公公低声道,“皇上……东厂江大人有急报面圣……”
她一颗心忽地放进肚子里,颤抖着垂眸阖眼片刻,再睁开,却见连烁死死看着她,竟是将要落下泪来的模样,她贝齿咬住朱唇,颜色逐渐泛白,身上人仍未有半分松动。
她再度挣扎,连烁握住她的手臂却再用力一瞬,她听见他哑声颤抖道,“你们……”
只这一句,带着无限沙哑痛意,便再无下文,他声音戛然而止,似疲惫的野兽,伏在她身上喘息一瞬,倏地将她松开,终是起身步出了殿门。
如他那年离开这扇宫门一般,其实这些年,他再不曾回来过。
她捂住唇,一手扶着床榻无声地哭泣,屈辱与绝望如山海将倾,直欲灭顶。
等待漫长如同进入永夜,她片刻难阖眸,俯身在案几前一片片将连烁撕碎的字拾起,捧在手中,江淇勾勒的那最后一笔已残破难寻,有如万箭穿心,她眼泪落在纸上,将墨迹氤氲开来。
江淇回来的时候,便见到她俯身哭泣,他几欲将牙咬碎,一把拉起她抱在怀里。
钟离尔后知后觉,死死握着片片宣纸,在他怀中却仍不敢放声哭泣,江淇双手颤抖着抚上她长发,一下一下将青丝理顺,像抚平她方才的惊恐与耻辱,“那些都是不要紧的东西……你没事就好。”
她在他怀中哭着摇头,抓住他衣袖死死不肯松开,“江淇……他刚才进殿的那一刻,你看见他的眼神了么,我……”
眼前人模样像只受惊的幼鹿,江淇心中抽痛,一把揽紧她肩头柔声道,“不要怕,不要怕尔尔……我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抬起头看他,泪眼盈盈间绝望道,“我们只要被困在这里一日,便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