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对于这一点,哈迪斯不想否认。
那种寂静的压抑感让他们几乎说不出话来。
长久以来,神界几乎是万能的。
他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阻拦,他们的寿命是无限的,只要没有灾祸,他们可以在这个世界上达到一种微妙的永恒。
而现在事情不一样了。
“罗睺能联系到么?”宙斯问道。
或许是因着这件事,两人的关系重新拉回了正常的临界值。
然而哈迪斯摇了摇头:“没有,似乎是被魔族单方面切断了,”稍稍顿了顿,他补充道:“第四界被魔族占领了,你知道么?”
宙斯略为无语地看过去:“我被你囚禁在这里,你认为我会知道么?”
“宙斯……”哈迪斯沉默片刻道:“我不是在囚禁你。”
宙斯无趣地摆摆手:“没关系。”
即使是说成做客这样委婉曲折的词汇,本意也是一样的。
放下手中的联络器,哈迪斯努力斟酌了一下用词解释道:“事实上,我很希望你将这件事看做一种两情相悦的关系。”
宙斯差点喷出一口水来……还好他没在喝水。他只能抬头看向哈迪斯,用一种近乎看疯子的表情:“哈迪斯,如果我没记错,那么……”
“没错,我是强迫了你。”哈迪斯点点头。
宙斯简直啼笑皆非:“好吧,好吧……请你继续联系罗睺,我不会干预。”
此时此刻,冥界却迎来了一位有些意外的来客。
“道祖鸿钧。”哈迪斯看向旁若无人的来客,神色冷淡:“不知道道祖莅临冥界有何事?想必这里的气氛应当不被您所喜欢。”
鸿钧摇摇头:“我来寻一个人。”
“真是很巧,因为我们也在寻一个人。”宙斯摊开手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
“我在找罗睺,我在这里发觉了他的气息。”鸿钧没有理会宙斯的冷嘲,他如是道,手上缓缓浮现一个光球,看上去晶莹剔透,而在这混沌的冥界,光球慢慢飘起,又缓缓停在空中:“没错,就在这里。”
哈迪斯脸色不善:“道祖的意思是……冥界藏匿了罗睺?”
“不,当然不是,”鸿钧有些意外两人的敌意:“我只是在想,或许罗睺是潜入了这里……”
“道祖。”骤然c-h-a入的声音让鸿钧微微一怔,然而紧接着,他发觉了问题的缘由——
“沙利叶,你怎么了?”
慕子言对鸿钧的方向微微颔首,却也是依仗了路西法的辨别,这一次换成路西法淡然开口:“这是罗睺所伤。”
鸿钧脸色微微一变:“如果是这样,那么罗睺想做的很可能是更多。”
接下来,鸿钧讲了这样一件事——
第四界已经彻彻底底为魔族所占,而正如前番他们被假的罗睺蒙骗,罗睺正在复制神界的每一个人。
他试图复制每个人的神力与气息,并在第四界做了大规模的试验。而被复制的人往往会有诸多症状,其中最明显也最危险的便是慕子言身上的这一种,五感丧失。
“如果是这样……”路西法神色微寒:“那么这根本不会被转移。”
“没错,”鸿钧脸色也不大好看:“除非复制品死去,否则绝对不会有转移的可能,怎么……你们发觉了转移现象?”
路西法摇摇头,在鸿钧对面站住,他周身的寒意微微慑人,而他自己却浑然未觉:“地狱的玛门同样中招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一切只是暂时的,”鸿钧解释道:“因为他会不断重复这个实验,直到彻底的成功。”
众人无不心中一凛。
什么是彻底的成功?
神界之中,每个人都被完整地复制吗?
这不是电脑,没有复制与粘贴,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十足可怖。
“如果这样说,那么第一个试验品……”路西法忽然神色一凛。
鸿钧却肯定了这个想法,他慢慢点了点头:“没错,”在众人愕然的神情中,鸿钧说了下去:“就是他自己。”
罗睺是狠绝的,这种心狠不只是针对其他人,更是针对他自己。
他不介意用自己作为第一个试验品,甚至毫无疑问地骗到了鸿钧。
至此,实验开始了——
“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他,或者攻入第四界。”即使是到了这样的情境,慕子言依然是冷静的,因为听觉丧失的缘故,他说话的调子有些微妙的怪异,却依旧温雅动听。
路西法点点头:“当然,而你最好留在地狱,在玛门身边。”
他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写在慕子言的手心,这个动作微妙而暧昧,让慕子言不禁向后缩了缩,又骤然停住。
“我很抱歉。”鸿钧忽然开口。
路西法微微一怔,却没有理会。
慕子言却摇了摇头:“我不会回地狱,路西法,”还没有等到路西法的回应,慕子言笑了笑:“玛门也有被复制的危险,地狱中的每个人都一样,而身为沙利叶的我,其实并不需要保护。”
路西法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就好像千年前,他固执地决定不带沙利叶堕入地狱,然而这个伤口纠葛千年方才慢慢结疤。
这一次,他不想动摇慕子言任何选择。
然而让慕子言跟上去是一种冒险,如果沙利叶还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沙利叶,那么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现在,慕子言随时面临着五感丧失的微显,路西法不希望冒险。
他可以用任何事来冒险,但是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