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单纯想杀害梁萍,他根本不用这么做。
“征得同意”这一点非常多余,却也是他行事的一个特征。
那么如果杀害王章炳的也是他,他必然与王章炳有过接触,他“问”过王章炳!
王章炳罹患阿尔茨海默病,痴呆晚期,按理说无法与人交流,但也可能有极少数清醒的时候。
可问题是,王章炳什么时候清醒不可预知,凶手如何与他接触?
花崇眼神一凝。
难道是王家有人,“代替”王章炳与凶手交流?
这个人向凶手传达了王章炳的意愿----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凶手要求“他”……
偷出王孝宁的腰带?
王家人都有动机,但不一定有杀人的勇气。不过协助杀人,却比亲自杀人“轻松”许多。
王诺强,朱昭,王松松;
王孝宁,张冲戚;
王楚宁,季灿。
协助凶手的人,是这七人中的谁?
比起案发当天,王孝宁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她低垂着头,头发蓬乱,嘴唇干裂,整个人显得阴郁无生气。
张冲戚给予她的打击太大,她的家庭已经彻底破碎了。
花崇看着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梁萍。
她们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将自己整个人生押在家庭、丈夫上。梁萍这一生极惨,活得卑微,死得痛苦,也许从未感受过爱。王孝宁有工作,看上去比她过得好很多,但实际上,丈夫的两个举动----不信任、抛弃,就轻而易举地将她击垮。
她和梁萍一样,活在自己编织的牢笼里。
“腰带被谁拿走了,我确实不知道。”王孝宁缓慢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像两口干枯的老井,失望、痛苦、难堪的情绪就如老井里的淤泥与腐木,将她的眸子填满。她抿了抿单薄的唇,声音嘶哑:“不过我这几天认真回忆过,腰带,腰带应该是11月17号之后丢失的。”
花崇问:“11月17号发生的事你还记得?”
王孝宁机械地点头,目光空洞,“那件大衣是冲……是张冲戚几年前给我买的,很厚实,也很保暖,我每年冬天都穿。今年降温早,11月上旬我就把它拿出来穿上了。15号那天,单位聚餐,衣摆弄脏了,隔天----也就是16号,我把衣服送去干洗店。第二天去拿的时候,腰带都还在,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干洗店的员工说这件衣服不要腰带更好看,我当时还下意识摸了摸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