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十来年出租车司机,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司机们之间顶多算酒肉朋友,没事互相涮一涮,真有事了,谁都不会拉一把。这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都是竞争对手,你今天多赚一百块钱,我就得少吃一顿肉。
今天这情况,怪谁?还不怪自己点儿背吗!
丰学民抽完一根烟,又点一根,眼睛被烟雾熏得痛,一睁一闭,居然想起那个年轻人。
那人叫什么来着?
记不得了。
“啧!”丰学民摇摇头,用力回忆一番,还是想不起那人的名字,只记得是个挺热心的小伙子。
对,就是热心。
难怪会突然想起来,不就是因为人家心肠热乎吗?
如果那个年轻人还在,丰学民心想,自己今天出这么大个事,他肯定会在群里问:“丰哥,怎么了丰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就尽管说,别客气啊!”
可惜啊,心肠热的人多半没有好报。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多管闲事。
“啧啧啧!”丰学民将烟屁股弹掉,还弹得挺远,又坐了好一阵,才站起来身来,自言自语道:“没事管什么闲事呢”
车已经被拖去修理----估计修不好了,丰学民拍拍裤子,向公交站走去。
当他的背影越来越小,几乎融入斑马线上的如织人流时,一个五十多岁,衣着考究的男人来到他不久前坐过的地方,目光冰凉地看着他,直到他彻底消失在对街的路口。
纪成亮是洛城一中的后勤职工,45岁,五年前失去妻子焦薇,和尚未起名的女儿,如今已经与一名离异的、有孩子的女人组成家庭。
警察的突然造访让他很紧张,一听到“市妇幼保健医院”,更是脸色一白,连忙解释道:“当时法医出了鉴定书的,就是医院的护士看护不当,导致我孩子死亡。我可没有搞什么医闹!我是在合法合理的情况下,向医院争取赔偿!”
花崇示意他稍安勿躁,“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我今天不是来调查医闹不医闹的问题。”
“那你们想了解什么要我退换赔偿金?这不行!他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
“别激动。”柳至秦问:“吕可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吗?”
“吕可?”纪成亮皱起双眉。他并非长相不错的男人,笑起来时给人一种假惺惺的感觉,皱眉时显得狰狞而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