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阮琨宁继续道:“阿娘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若非我跟着师傅学医,也是不会知道的,此处有一个穴位,按一下不痛不痒,可是过了约摸两刻钟,却会出现周身麻痹无力的现象,不过半日就会好,常人遇上了,也只会以为是累了,歇一歇之后便没有大碍,就更加不会留心了。”
崔氏的脸色一凝,道:“她到底是意欲何为?”
阮琨宁自己心里头也有点郁闷,道:“我真的不知晓。”
她自腰间摘下了一只刺绣极为静美的荷包递给崔氏,:“刚刚到庄园的时候,便收到了一个荷包,里头是干制的梅花,又不单单是给我一个人,所有列席的贵女都是有的,权当做个留念,我闻着没什么问题,便没有多想,叫云舒收下来带在了身上,后头遇见了谢家姑娘将那荷戴在身上,我才觉察出两个荷包的香料竟是不一样的,心里头留了一个疑影,却也不曾多想。
进了凉亭之后,闻到那里头的香气便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才觉察出那香气同荷包里头的香料合在一起竟是伤胎的,可我与谢家姑娘都未出阁,身边也无人有孕,针对的自然不会是我们了,再者,这两者要同凉亭里头的香气结合在一起才成,备不住就是我多心了,直到王扶卿到了。”
崔氏唇角牵出一点笑意,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阴霾,道:“好巧妙的时机。”
“谁说不是呢,”阮琨宁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这才继续道:“她趁着寒暄按我手上穴位的时候,我也顺手给她摸了一把脉,滑脉。哪里有这般巧的,两味香合在一起伤胎,这头就来了个孕妇,时机也太过于巧合了些。
她肚子一疼,身边人便跳出来指责我跟谢家姑娘,可是实际上,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我一人罢了。我虽斥责了那妇人,没给她什么搜身的机会,可她瞧着也不见失望,眼见着我走了,也不曾挽留,我便猜测,她大概是留着什么后招的……”
崔氏关切的在她面上转了一圈,露出几分温柔的笑意来,道:“亏得我们阿宁天资聪颖,这才没被她得逞。”
这话是方才阮琨宁用来吹捧自己的,此刻听了倒是有些挂不住,道:“阿娘别笑话我嘛,”她脸上的神色正经了许多,这才道:“我事后叫人打听了才知道,那个阮琨碧被人抖了老底之后可不曾立即离去,就等在离那凉亭不远处的地方呢,她素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被逼急了,还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
崔氏抬手斟了茶,沉吟道:“她倒是计算的好,若是你压不下她,就顺势拿你害她之事下口,你若是压下了她,便故意叫下人失礼,叫你不好久留,出去撞上阮琨碧,又正好是浑身无力的时候,哪怕真是出了什么事,也是躲闪不及的……”
阮琨宁道:“别人要害我也就罢了,她同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做什么这样害我呢,想不明白。”
崔氏将杯中的残茶倒掉,面上倒是十分的平静:“世间之事哪里有那么多的因果,总要有一个人先开头的,她既出了招,你只管接着便是了,阿娘能够帮你一时,可帮不了你一世。”
阮琨宁也只是跟崔氏透透气罢了,免得之后还搞不清楚跟王扶卿的态度,倒是也不指望着叫崔氏帮自己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