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萧炸雷般一声大喝,不净和尚面色微变,袍袖一振,抢上前去强要把
聂月儿毙于拳底,这次他内息鼓荡充盈,任何人也不可能再靠石子化解这次攻击。
聂月儿强提一口真气,猛地把董家姐妹扯到身后。
任谁都看得出来,即使董家姐妹挡在前面,不净和尚也没有任何收力的打算。
而逐影众人鞭长莫及。
那如刀锋般的拳劲已经压迫到聂月儿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愤怒
的长啸。
紧跟着,就是砰的一声闷响。
谁也没想到,这开碑裂石的一拳,竟被接了下来。
谢志渺站在聂月儿面前,面带痛苦之色。但那并不是身体受伤的痛苦,而是
一种被逼入绝境而不得不做自己十分厌恶之事的那种痛苦。
后者,往往比前者更加深邃。
不净和尚的拳,就是被他接下的。不仅接下,还把不净和尚震退了半步。
“谢少侠勿为美色所惑啊”不净和尚眼见杀机已逝,愤怒莫名。
那青年道人行事却干脆得很,呛啷一声出剑而来,叫道:“不净大师让开,
让我来除奸铲恶”
谢志渺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他垂下头,然后猛地抬起,右手突然使出了一
个极为巧妙的变化,夺过了聂月儿的软剑。
软剑的剑法与常长剑完全不同,也很少有人可以靠软剑施展长剑武功。但
谢志渺,无疑是那很少人中的一个,真力到处,那柔软细刃挺得笔直,赫然成了
一把二指宽的虞姬细剑。
然后,他的剑就挥了出去。
不净和尚见过云盼情的剑法,那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无奈,因为他看不出那剑
法的破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与其相斗。
而现在,不净和尚感到的却是绝望。
同样的清风十三式,却已经浑如清风无迹可,他只有后退,那个道人也只
有后退。
所有人都知道谢家小少爷是不用剑的,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一但拿起了剑,
竟会变得如此可怕。
所幸谢志渺虽然冲冠一怒,却并未动杀机,向后急退到有些狼狈的一僧一道,
仅仅是胸前衣衫绽裂了几个口子。
这一招之间,逐影众人已经赶到下马,凝玉庄那对夫妇也到了马车旁侧,那
些受了伤的武当崆峒子一个个怒瞪着天道众人。
那青年道人脱下破烂外袍,丢在一边,对着李萧一拱手,强笑道:“李大侠,
久仰大名。”
李萧哼了一声道:“不敢。”
那道人道:“久闻逐影以铲除江湖败类为己任,算起来,也是我天道同道中
人,为何今日却要与我等为敌”
李萧愤愤然道:“我原本以为,你们这些正道中人,就算有人动了心思,也
不至于一起动手打幽冥九歌意,没想到,哼哼”
那道人面上显出被羞辱的神色,负手道:“那种歪门邪道的武功,你就算双
手奉上,我等也不屑一顾。”
不净和尚恨恨的盯着聂月儿,咬牙道:“若不是风狼后人出现,他们的确是
来助拳的。摧花盟早已惹得天怒人怨,我们违心甘于与影狼作,也正是为此。”
人群中有人接着道:“可那风狼当年欠下无数血债,我们此次来的人中,一
大半人都有前辈性命葬送在风狼手中。”
另一人接道:“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董诗诗按捺不住,从聂月儿背后探出头来,怒道:“我呸,你们这群人好不
要脸,看你们年岁哪个都比我家小姑老上不少你们家的前辈死的时候,我家小
姑怕还是个奶娃儿难不成她吐了口奶,把你们前辈的大英雄大侠客都淹死了不
成”
聂月儿扯了扯董诗诗,冷笑道:“师债徒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来
找我,总好过去找我那已经退出江湖的师父。”她转向天道众人,昂然道,“风
狼在此,你们来吧”
之前那持刀少年看着聂月儿,眸子里流露出一股奇怪的神情,半是欣赏,半
是钦佩,又有一点点不服。
于是,其余人想要再上的时候,那个少年突然开口了:“住手”
那个黑衣蒙面女子颇有几分诧异的看着少年,疑惑道:“你说什么”
“我说住手。”那少年淡淡道,“今日已经讨不了好去,我们为什么不走。”
“可是”那道人看着地上横着的几具尸体,面露不甘,却似乎对那少年
颇为畏惧,不敢再说下去。
李萧冷冷道:“想走怕也没那么容易。”
那少年抬眼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是来旧仇的。”言下之意,
便是并不打算惹下新仇。
李萧身后不远,韦日辉附在花可衣耳边耳语两句,花可衣微微一怔,点了点
头,走到李萧身边,一样耳语几句。
李萧皱起眉头,缓缓道:“好,你们走。”
崆峒武当子面有不忿之色,却忌惮对方武功敢怒不敢言,董剑鸣面色忽红
忽白,手扶上剑柄,却终究没有拔出来。
看对方既然没有缠斗的打算,天道剩下的这些人便小心的向后退去,那个拿
短戟的少年过来扶住了不净和尚,率先转过了身。
然后,他们二人就看到了一个姑娘。
她穿着月白衫子,束踝纱裤,鹅黄色的缎带松松挽住纤腰,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