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知君侯在此,珣这厢有礼了。”
晏珣拱手施礼,他说不知道霍珩在此,那当然是客套话,只是他还真不知对方是专门来迎晏蓉的,只当是凑巧碰上。
太原求结盟于冀州,霍珩不但爽快应了,且他还以晚辈自居,出门亲迎自己。要知道冀州势力可比太原强出不少,如此谦逊有礼念旧情,晏珣对其一时好感大增。
“何须君侯亲迎?”
“晏公此言差矣。”
霍珩回了一礼,神色和缓,道:“霍晏两家乃世交,晏公夫人又是珩之姨母,我是晚辈,自当出迎。”
他微微一笑:“晏公称我伯瑾即可。”
晏珣十分欢喜,道:“甚好,甚好,伯瑾如此不嫌,我便厚颜自居伯父。”
之所以是伯父而非姨父,是从两家世交这里论的,霍珩年幼时晏珣首次见他,对方便是称他伯父的,就不作改变。
霍珩拱手:“伯父。”
“好,好!”
晏珣忙不迭将人扶起,他本十分欣赏霍珩,又见对方如此恭谦,一时心内赞叹,捋须满意颔首。
“伯父一路颠簸,不妨略作休憩,我们明日再回邺城。”
结盟谈妥,但具体事宜肯定得回邺城细说的,况且荀太夫人健在,晏氏父女来了,少不了拜见一番。
晏珣身体羸弱,赶了几天路虽人逢喜事精神爽,但脸色已见苍白,住下歇口气,再请疾医扶脉,才是正道。
霍珩笑道:“伯父许久不来冀州,正好我今日设宴,为伯父接风洗尘。”
“极是,极是。”
晏珣看一眼见礼后就微笑不语的爱女,见晏蓉气色极好,欣慰之余又放心,连连应是:“有劳伯瑾费心了。”
“无妨。”
晏蓉上前虚扶父亲,霍珩并肩走在另一边,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官衙。
霍望与左右诸人相视一眼,暗忖,陆先生文士出身,睡死过去也没赶上夜路,此刻在邺城肯定捶足顿胸。
他幸灾乐祸一番,也跟着进去了。
*
霍珩与晏珣相谈甚欢,他虽年轻,但不管是政务还是军务上的见解,皆非寻常人能比,一言一谈皆从容,举手投足无不自信。
晏珣是越发赞赏这个年轻人,谈兴愈浓,渐渐就不限于军政局势,山川地理,民风习俗,亦有所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