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晏蓉摇了摇头,道:“他欲取我性命,他死了,我只有高兴的份。可惜……”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据实以告:“我在南军有些眼线,据眼线回报,事发现场,还有另一波探子在。”她怕的是筹谋暴露给太原引来祸患。
晏蓉说得十分隐晦,但霍珩秒懂,他恍然大悟,笑道:“世妹莫慌,那是愚兄的人。”
“世兄!”
南军就是个筛子,有霍珩的人实在不奇怪,但观那孙校尉的态度,他不但纵容怀帝被杀,而且还有几分协助的意味。
晏蓉一时万分讶异,好好的,霍珩趟这谭浑水作甚?要知道那可是大齐天子,臣弑君,乃大逆不道,若是被人知悉,将来肯定会在大义上落下风的。
眼下,可是重大义重君权的时代,有了弑君名声,有点风骨的谋士都不会来投。失道寡助也,如何能得天下?
眼看大齐都要亡了,作为一个强而有力的军阀,若说没点想法,晏蓉可是不信的。
晏蓉喃喃道:“世兄,你为何要告诉我?”况且秘密这玩意,少个人知道,不是更稳妥吗?
霍珩一笑:“世妹为人,我自笃信,况且愚兄也不忍见世妹愁眉不展。”
这是真心话。
就是太真心了。
也太无所求了,让习惯了与人交往九曲十八弯的晏蓉一时难以适应,她惊诧极了,忍不住抬头,直直盯着霍珩。
她对上他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里头有自信,有沉稳,有真诚,有关切,甚至,甚至还有一丝极隐晦的柔情。
柔情?!
晏蓉心弦一颤。
她不是木头人,霍珩这一路与她结伴同行,初时还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但随着她被箭矢擦伤中毒,乃至病倒,自此以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其关切之情,已超越了寻常世交之间。
晏蓉其实隐隐有些感觉的,但她一直都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事,所以,她直接给忽略过去了。
但忽略不等于没感觉。
晏蓉心跳如擂鼓,他的眸子黝黑深沉,让她慌得厉害:“世兄,我……”
只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太对。
她都已经悔婚了,虽说不得已,但晏氏确实毁了婚盟,还是在霍珩最艰难的时候。信物都送回去了,霍珩什么人?他之优秀远胜于其父,数年时间,已将整个冀州都尽归囊下。
让冀州霍氏名副其实,同时也一跃成为当世一流军阀,实力强大。
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霍侯,他至于吃回头草吗?
哪怕他不责怪晏氏,也不代表他愿意心无芥蒂地重新接纳晏蓉为妻吧?
她皮囊是不错,可是冀州霍珩其人,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美色的呀?多年来,身边一个姬妾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