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轻很平静,却不同以往的语带揣测,而是万分笃定。
不再存疑。
“赫!”
申媪惊骇万分,吓了险些站不稳,好在晏蓉早有准备,扶了她一把没有摔跤。
申媪对自家主子深信不疑,事到临头她牙齿“咯咯”作响,手脚冰冷比晏蓉更甚:“女郎,女郎……”
“没事的阿媪,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晏蓉已经镇定下来了,凡事两面看,最坏的情况也有最好的一面。
她是大齐皇后,可不能私逃的,她之前谋划的返回太原,是基于大齐亡国的情况下的。
但之前她并不能肯定大齐真会垮台。
所以她之前的谋划,必须得留一条后路的,万一大齐没亡成,她还得圆回来。
也就是说,她不但不能大张旗鼓走,而且就算出了洛阳也不能立即远离,以便随机应变。
现在倒好,危险是危险,但已完全无后顾之忧。
她尽力部署,等凉州兵进城,两虎相争,洛阳一乱,皇宫一乱,她即可和百官勋贵宗室们一样,各凭本事逃走了。
晏蓉吐了一口气:“阿媪,我更喜欢这样。”
是的,一想到能彻底解脱枷锁,她就浑身轻快。
申媪心疼,也顾不上心惊,忙握着主子的手,道:“女郎说的是,这般正好。”
晏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凤驾里外虽然都是她的心腹,但到底在外头。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长秋宫,进了内殿,晏蓉摒退随伺宫人,立即传了晏一。
“何事?”
“禀主公,是太尉府的消息。”
那个祖父最先安插的老探子,已在田崇府里潜伏了二十多年,在田崇还不是太尉时就在了。这资历成为他的最佳保护色,现如今的他已经混成了一个中上层的外院管事。
说不上贴身心腹,但已经是比较信任的位置。
从前不管是晏祖父还是晏蓉,轻易不启动他,但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这颗棋子一动,消息立即就有了,而且不再浮于表面。
据老探子所言,田崇病重,太尉府最近都十分混乱,里里外外的探子都动了起来,除去刺探田太尉本人健康问题的,余者大部分集中在外书房和主院这两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