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似乎很专横,余落前几次提到过,他之所以学理科是因为父亲的意愿,如果不去学理科,父亲不给他学费。”
“嗯……也对他的感情有过严重的指责,当时他父亲联系过一些所谓的精神专家,试图给他纠正性取向。”
霍杨的心一点一点被揪紧。
“我推测这个‘纠正’对余落后来的状态有非常负面的影响。还有一些他提到过的,会限制他学习别的学科,很多不正常的家庭教育。”徐文打开电脑,里面存放着一些余落的资料。
“他的导师去世之后,就是你看到症状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我不能肯定有没有过自杀行为。他是个非常坚韧的人,那段时间他表面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
霍杨一言不发地读着这些资料,手指放在纸面,轻轻颤抖。徐文接着往下说,“他现在的认知失调已经好了很多,当然无法跟我们健康的人相比,但是已经不会在主观上认为自己是错的。”
“错的?”霍杨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不只是性取向,各个方面他的父亲都想尽办法打压他,想要‘驯服’他。一直被长期灌输这种思想之后,再坚强的人也很容易失去自我认同。”
“所以后来即使客观上他是知道同性恋没有问题,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是错的。他后来留学的时候,向他父亲低头,坚持读完了书,这段时间他没有再治疗过。”
霍杨静默地坐着,手里的资料合起来。他把头抱起来,手遮过头顶。徐文也不说话,坐在对面看着他,手里的笔换来换去。
许久,霍杨抬起头,眼眶是通红的。
“我没想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喜欢你很久了,他提到过小时候的你,我能感觉到他语气里不一样。”徐文点点头,看着他。
“这种情感关系,很容易对病情起到作用。但是是好是坏,全看你们之间的情况。家人的陪伴关心非常重要。”
“我明白。”
“不要有压力,也不要给他压力,就是一次感冒,好好治疗就可以。”
“好。”霍杨平静下来,坐在对面认真地记下注意事项。
“嗯,现在主要把失眠稳定,其他的指标都好了很多,问题不算严重,你的心态要放好。”
“我知道了。”霍杨点点头。
徐文站起来,把打印好的一些药物说明给霍杨,“这个你可以看一下,会有一些了解。”
“谢谢医生。”霍杨跟着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徐文送他们出门,霍杨跟他握了一下手。
“以后还有什么问题,霍先生可以问我。”
“好,以后他来咨询我就跟着来了,今天麻烦医生了。”霍杨道谢。
“不客气,好好吃药,注意休息啊。”徐文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