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隔年春节回家过年时,听到邻家姊姊的妈妈说,那男人已死亡数月了,他身形消瘦长眠在邻家姊姊的坟前,面容安详,彷佛回到心爱之人的怀中那般。
当她听到这消息,忌妒让她再次崩溃。
她本以为只要自己一直等着,他想通後,总有一天会看到自己的,结果他竟宁死也不愿要她这个活人,当晚她疯子般地将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剪了,也是那日,她堕落了。
学业放弃了,整日声色犬马,游戏人间,并以自己的美貌与年轻的身体赚钱,沉溺在那男人带领她进入,奢糜却随时会幻灭的世界中,藉此麻痹她对於邻家姊姊的愧疚,与忘了那男人的无情。
自己这样的堕落,最後换来了众叛亲离,留下来陪她的,仅剩那些迷恋她膧体的男人,与那些跟她同样为了名牌与优渥生活的酒肉朋友。
数年後,在她二十八岁的生日前,她为了要与朋友去欧洲旅行,她几乎没休息地在不同的男人怀抱中渡过,结果一日,她接了某个妻管严出名的熟客。
那日她才刚结束业务,收完钱正准备离去,却被一阵激烈的拍门声给吓到。
原来是那名熟客的老婆来抓奸,那名熟客害怕她的存在被掌管家里所有经济权的老婆发现,不管她的意愿,便又拉又推地将她拉至窗边,要她爬出窗外,攀在窗沿边,躲在十楼高的窗外。
她本不愿意,但身後越来越重的敲门声,与熟客不断允诺会加钱的催促下,她最後还是跨出了窗外。
当时她攀在窗沿边望着十楼下那些火柴盒大的车辆,一个念头冒出――『人生如果能够重来,她绝对不想这麽过。』
这念头才落,她的双手便被一阵的拉扯,一张怒发冲冠的妇人脸,狰狞地瞪着她,并咒骂着她,甚至一边拉着她的手,要将她给拉进房中讨个交待。
就在一拉一扯间,她的手松了,耳边响起女人参杂着男人的尖叫声。
当时她并没有一般人该有的惊慌,而是全所未有的轻松,因为在松手的刹那,她看见了一张漾着温暖微笑的脸。
是邻家姊姊。
她本能地回以她微笑,就像过去那样。
接着一阵粉身碎骨的疼痛传来,这疼痛让她从恍惚间苏醒,当她完全清醒时,人已到了这个世界。
她的人生真的重来了。
虽然这世界事事样样都要靠自己,事事样样都不便利,但对她来说,却是全新的开始,所以她十分的珍惜。
为了这全新的开始,她比过去活得更加努力,更加开怀地接受眼前的一切,并适应着。
在这几年,她学会了裁布制衣、劈柴烧水、煮饭烧菜,甚至连她过去极度排斥的幼童,她都耐心的照顾,且照顾的健康活泼、善良有礼。
顿时她觉得自己的全新人生真的开始了,在这段期间,她放下了对那男人的痴恋,更忘了对邻家姊姊的愧疚。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些回忆却在今晚通通回流了回来,是因为眼前这男人吗?
难道是因为他得不到爱的自甘堕落让她感同身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