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穿月白色衣服,面容温和,回答了什么,女子便状似娇羞,低下了头。
裴谦看到的那男子,分明是左轻彦。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盯着楼下,快要嫉妒疯了,想要上去将他们两人分开。
看到左轻彦拿起小摊上的梳子,递给那女子,裴谦终于忍不住,要下楼去。
可是他不知道下去能干什么,难道要让左轻彦介绍那女子给自己认识吗。
被庚三拦住,裴谦像是一下子卸了力气,心中一片苦涩。
隔壁林思文在和陈情说话。
陈情发现是林思文将自己骗来的,心中自然生气,他声音冷清,眉眼淡漠,道:“林公子若是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林思文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望着他,道:“等等……”
陈情冷冷地看着他,林思文立刻低下头,却紧紧的拽着他的袖子不放手。
“林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林思文声音小小的,偷偷用眼睛瞄他,“你生气了吗?我不是真的想要骗你的,我好想见你……”
陈情依旧不说话,脸上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眸子里黑沉沉的,一片冰冷。
林思文执拗的紧紧拽着他的袖子,眼中慢慢浮上泪花,他低下头,道:“你上次不是说想要沈约大人的自传吗,我找到了,想要给你……”
陈情只能看到他的头顶,乌黑柔顺的发丝整齐的束在头顶,听说头发软的人脾气也都会很软。
可是林思文这么执拗,一点也不符合这个说法。
陈情看着他软软的乌黑的发顶,一瞬间是有些心软的,他自小是孤儿,由老师抚养长大,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将他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底,从心底在乎他,为他付出。
可是,一个不愁吃不愁穿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娇公子,他还是招惹不起的。
自从林思文在京城里说了要娶他之后,便有好多同僚,经常明里暗里对着他指指点点,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并且生气。
并且两人的身份差距过大,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陈情只想着如何做好自己的工作,从未想过婚娶之事。
陈情狠心拒绝道:“多谢林公子的一番好意,不过不用了。”
他将自己的袖子从林思文的手里一点一点的抽出来,面容冷淡道:“麻烦林公子以后不要再纠缠陈某了,陈某担当不起,还有,你还是早点回家,不要玩离家出走这一套。”
林思文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泪水,却倔强的不肯往下落。“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陈情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慌乱,心中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林思文哽咽着:“你就算是讨厌我,我也喜欢你,没有办法,你就继续讨厌下去吧。”
他紧紧捏着手,泪眼模糊的望着陈情,脑中心中一团混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陈情被林思文抬头的那一瞬间,眼中的沉沉的感情所震慑,有些不知所措,想说我没有讨厌你,你很好。
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握紧了拳头,像是再给自己下决定。
“随你的便,但是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完,不敢再看林思文,转身就要走。
面前的门却被人一脚踹开。露出裴谦冷冰冰杀气腾腾的脸。
陈情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看着裴谦。
裴谦面无表情的慢慢走进来,微微抬了头下巴,道:“陈大人,这么着急做什么?”
后面跟着伯劳鹦鹉庚三,进来时伯劳将门关上。
十足的恶霸将要强抢民男气势。
陈情看着这些动静,道:“你是何人?”
林思文红着眼睛走到陈情身边,心虚的喊了一声:“裴谦……”
裴谦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林思文慢吞吞的挪了过去,声音微微有点哑,道:“裴谦,我自作自受……你,让他走吧……”
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又要往下掉。他便紧紧地闭着嘴巴 ,竭力让呼吸都变轻一点。
裴谦也被这种感情影响,心中更加气愤,更多的却是心疼,对着林思文道:“知道自作自受了就好,像这种冷心冷肺的男人,不要也罢。这世上有更好的人值得你去对待,在这种人身上花费心思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说完,转头去看陈情,略带讽刺的道:“陈大人也不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什么纠缠不纠缠的,想多了吧。林公子愿意搭理你,多看你两眼,你便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陈情被这话气的不轻,却又自负读书人的傲气,便冷着眉眼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裴二公子。”
转移视线看向一边站着的林思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在这里奉劝林公子,还是离这位裴二公子远一点吧。”
说完,一甩袖子就向着门边走去。可是却被裴谦身后的庚三伸手拦住。
陈情身高并不矮,可是对着庚三,还是要仰着头去看他。
只看到一个面相忠厚身材高大的男人,眼睛深邃深沉,正微勾着嘴角看着他。
陈情回头道:“裴二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角就看见林思文偷偷的在拉扯裴谦的袖子,他一瞬间心里很不舒服,难道他是谁的袖子都会拉的吗?
裴谦知道林思文的意思,却没理他,只是抬头给了庚三一个做得好的眼神。
“我没上过官学,就想问一下陈大人,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