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轻笑出声:“主子发现了么?”
“是啊。”我尴尬的笑笑。自然的将一勺粥吹凉,喂到他的唇边。
我一身的血污早就擦了个干净。除了元西,不可能是别人做的。身体诡异的变化,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且元西显然也觉得这种变化很可笑。强抑笑容的他,甚至没有丝毫抗拒的接受了我的服侍。早知道抹一脸锅灰,便能让他忘记以往最为在意的尊卑之别。我就画上一张包公的京剧脸谱见他了。
“想笑便笑吧。一个大男人,长出一身比女子还要细嫩的皮肤。你不笑,别人也会笑的。”我无奈的轻轻叹道。丢脸倒是小事。只是顶着这付皮相,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而已。可惜在这个时空找不到硅胶,也没有我用惯了的变装工具。否则我还真想弄个虬髯大汉的模样,在流夜眼前晃晃。
“不管主子变成什么样,都还是主子啊。”元西微笑着回答。恬然的神情像是和暖的春风。
“主子昏迷的时候,我只觉得连魂魄都要散了。整个人找不到方向。然后主子的身体便慢慢起了变化。就像是……像是破茧而出。元西嘴笨,不会形容。但我知道,只要这种变化对主子有好处,无论是什么变化,元西都不在乎!”
“我有没有说过……”我轻笑着吻上他的唇。“……你实在是个聪明的人。比任何人都聪明。”看着他逐渐胀红的脸,忍不住凑上去再亲一下。
其实想透了,事情就像元西所说。变的是皮相,又不是灵魂。这种事我该是习惯了才对。若是实在不喜欢这种样子,大不了将容貌毁去也就是了。
“元西能不能问主子,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元西小心的问道。事情本就古怪,也难怪他好奇。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该是因为这块龟煞吧。”我抬手将龟煞取下。随即发现,它上面的血色竟褪得一干二净,又恢复了半透明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我急忙问元西道:“你动过这东西吗?或者给我擦洗的时候,一并将它上面的血迹擦干净了?”
“没有!元西发誓没动过主子的东西。我为您擦身的时候,它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上面没有任何血迹。”看出我的焦急,元西吓得脸色一变。
“别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将粥碗塞到他手里,示意他吃完。返身坐到桌边,我打算研究一下这块诡秘的石牌。
如果元西没有清理,这上面的血迹到哪里去了。龟煞的秘密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它就像一张写着青衣楼八个暗部所在地的幻灯片。血渍凝在石上,只需透过光亮便能在空白的地方打出字迹。可惜上次天色已晚。我只看清“芜城歌舞”四字,便已是一片漆黑。本指望天亮之后,再仔细研读。哪知我一觉醒来,字迹竟消失无踪。指尖一弹,一枚薄薄的钢刃便弹了出来。我轻轻在指上一划,反手将鲜血涂于石上。等了片刻,再用破烂的衣袖仔细擦拭。但奇怪的是,这一次,鲜血竟没有一丝渗入龟煞之内。轻易的便让我擦了个干净。难道非得是吐出的血么?我将划破的手指含入口中用力吸吮。然后再吐到石上。结果竟还是一无所获。
这真是见鬼了!那次明明可以的?字迹弄不出来虽然遗憾,我倒也很想得开。反正我也没失去什么。最多不过是身上破烂的衣服更加肮脏一些而已。
叮嘱元西要好好休息后,我飞快的将另一碗粥倒入口中。此地离最近的城镇也隔着十几里山路。在元西身体没有恢复之前,我们还是在这里待上几天为好。但总不能一直白白霸占着那对猎人夫妻的房子。于是我打算四下里转转。探探周遭的情况。就算实在没有其他可以休息的地方,好歹也打些猎物回来,交给他们权充房租。
出得村来,我开始在山中四处流窜。大致转了一圈后,我突然发现。这些猎人的居住地确实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山上动植物种类繁多,山间的清溪又提供了充沛的水源。村子位于山坳的深处。不但位置相对隐秘。而且陡峭的山壁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只要稍加布置便能有效的抵御野兽侵扰。这里地方也大。便是驻扎个千把人的军队也尽够了。
还有一个好处。我看着眼前的景色,惬意的笑了。山溪的下游有一处小小的山谷,起伏的地势令清洌的溪水形成一个落差不足三米的小瀑布。这岂不是天然的淋浴?
瀑布下是一个清浅水潭,我随手将衣物褪下,放在潭边的石上。微一提气,我已稳稳落入瀑布之中。我闭了眼,屏住气,任由溪水带着些微的力度砸在我身上。水的温度很低,正直的浇在我的头上。酣畅的同时,也几乎封了我的五感。我静静的站在水中,体内的真气竟不用我催动,自行运转起来。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瞬间弥漫开来。我明明闭着眼睛,却好像周遭的事物无一件不在我的视线里。身体仿佛整个融化在溪水中,再分不清什么是物、什么是我!这种玄妙的感觉令我十分舒畅。就像是大自然凝结在我体内,天、人之间,保持着一丝微妙的平衡。就在我沉醉其中的时候,这丝平衡突然被一股强烈的存在感打破了。我的心神一紧,再回不到方才空灵而又圆满的状态。
睁开眼,我缓缓的自水中走出。迎着潭边那个陌生人的视线。
“你……是什么人?”声音是悦耳的。但我却没有回答的兴趣。转身走向潭边的衣物。
“我在问你话!你是什么人?”眼前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