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你觉得方辰怎么样?”
修武堂外室,黎老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孙女,带着点讨好地问道。
“坏蛋!”
黎珠噘着嘴巴,非常果断地下了评价,对那个总喜欢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乱糟,捏着自己鼻子给自己扮个小猪脸的家伙,她是恨得牙根痒痒……
“呃,我知道那个小家伙是坏了点,但是——”黎老小心翼翼地问道:“就没有一点可取的地方么?”
黎珠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眼中渐渐浮现上了一层可爱的捉狭神色:可取的地方?咬起来口感不错算不算呢……
见到她这副表情,黎老头郁闷地发现自己又白问了。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算了,丫头还小,反正那小子也不像忘恩负义的样子,再等几年吧……
忽然,黎老头双眉一耸。
他看到修武堂外走来了四名外门弟子,看这些人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常见的讨好,反而充满了一种寻衅的神色。
黎老头看了一眼,随即面不改色地抓起酒壶灌了一口,美滋滋地拈起一颗坚果送入嘴中,嚼得咯吱有声。
涌来的外门弟子中领头之人生了一副铁板身材,雄壮有力,单单是站着便能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威压感,再加上从额头斜拉至右颧骨的一道恐怖疤痕,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凶厉的气息。
待得见到黎老头一副淡然的反应,疤脸弟子不禁一怔。
往日里自己往普通人面前一站,哪个不是大惊失色,战战兢兢?谁料想到黎老头的表现竟是如此淡然!
难道,这个老头不是普通人?
犹疑不定地仔细打量了黎老头半晌,疤脸弟子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老头气息散乱,根本不像是有修为在身的模样。看来传闻不假,他只是为门派效力已久,算是老资格一辈,这才得了看守修武堂的美差!
心思一定,疤脸弟子重重地一跺脚,足下“嘭”地一声巨响,厉色布满脸庞:“黎老头,你还在装模作样?我们兄弟来为的什么,你该不会不清楚吧?”
“清楚?”黎老头慢悠悠地抬起头:“老头子又不是你亲爷爷,怎么清楚你想什么?”
疤脸弟子一滞,险些被噎得背过气去,他没有想到这个一贯冷脸向人的老头言辞居然如此犀利,一句话就能将人顶得火冒三丈。
“老头子只知道,这里是修武堂,要是被掌门知道有人在闹事,恐怕即使是内门弟子都难免要吃一顿责罚。”黎老头悠哉游哉地抛出了威胁,表情之淡定就像是在拉家常,没有一点疾言厉色。
听得“责罚”,疤脸弟子四人禁不住微微变色,他们虽然都是些底层弟子,此生看来也没有晋级内门的希望。可是只要身上有着“乾门”这块金字招牌在,他们很容易就可获得极大的便利,无论是外出接任务还是争夺一些利益,都是轻松许多。
可以想见,如果真惹得掌门动怒,他们轻则被驱逐出门,重则小命不保!这是他们不敢想象的,由不得他们不好好掂量。
不过想到此次的依仗,疤脸弟子还是冷静了下来:“亏你还好意思提起掌门,要是掌门知道你做的事情,也绝不会偏袒你!到时候,究竟是谁受责罚还难说得紧!”
“哦?”
黎老头低着头品了一口酒,眼中掠过了一抹惊疑:难道真的被他们发现了?
“哼,你仗着看守的便利,克扣我们使用的星石,难道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无人可察吗?”疤脸弟子貌似粗豪,实则心细,四人中明显以他为首,一切交涉的话都由他来说。
见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真被揭破了,黎老头反而是冷静了下来,怪眼一翻:“那你们尽可以去向掌门汇报了,老头子没空听你们扯皮。”
“你——”疤脸弟子一怔,明显是没有想到他会表现如此镇定。
向掌门汇报?
他们这些底层弟子除了每年一次的乾龙会上有机会远远看到掌门真容,平日里又哪里有资格接触到那等人物?
更何况,所谓的‘克扣星石’也只是来自于他们自己的猜测,谁又能拿得出切实的证据来?
暗咽了一口郁气,疤脸弟子一下子变了脸色,满脸亲近的笑容:“黎老,我们何必太过较真呢?只要你将暗中扣下的星石和这些年收受的好处分点给我们弟兄,那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如何?否则的话,真要闹到掌门那里,可指不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黎老头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倒是个聪明人,混诈手段不错,换成常人还真容易心神慌乱落了陷阱。
不过,他也太小看自己了,若是真的拿出星石分给他,岂不是坐实了罪名?更何况,这三年积攒下的星石都已被方辰那小家伙消耗一空,又哪里有丝毫剩余……
“你们要去禀告,趁早去。”黎老头满不在乎地伸了个懒腰:“我老人家还要休息,可没时间陪你们闲扯。”
见威胁不成,疤脸弟子注意到了一旁逗弄青鸟的黎珠,眼珠子一转,转而喝道:“老头,你可莫要不识抬举!你一身老骨头扛得住门中责罚,难道你要自己孙女也陪着受罪吗?”
“你敢!”
黎老头猛地抬头,目中神色竟有些狠厉,凶光一下子刺得疤脸弟子心中陡寒!
对黎老头来说,孙女是一身生命的寄托,哪怕是拼了老命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伤珠儿分毫!
“臭老头,瞪什么瞪,老子看你就是欠抽的命!”这时候,一名弟子忍不住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