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邱言先废宋奴修为,然后送走碧盈,紧接着借稳固英魄之机,一举拿下三名命修高手,震慑和惊走两道生魂。
立威!
前后这么多事情,现下夜色已深,月儿高悬,普通人家早已安歇。
但张振偏偏在这个时候上门,看他的模样,神色匆匆,衣衫凌乱,明显是一听到邱言回来的消息,就放下其他事情,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从这些细节,邱言就能判断出,张振这次来,是何等的焦急和匆忙,进而意识到对方定是碰上了不小麻烦,需要自己帮助。
诸多想法流过心头,邱言便道:“有什么话,慢慢说。”
“这事太急了,为兄这半个月,都是住在青昌县,就是想等贤弟一回来,就过来……”说到这里,张振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唐突了,邱言长途跋涉,刚刚回来,还未安歇,自己就半夜上门,颇有些扰人安宁的味道,“你瞧我,只顾着急了,没注意到时辰,还请贤弟不要责怪为兄。”
他告了个罪,邱言就顺势询问起来。
张振这才道出缘由:“这一个月来,远宁城里太过邪门,先是几栋民居屋舍无故崩塌,死伤不少,后又有瘟疫流行,好在知府大人应对得当,制住疫情,开了惠民仓、常平仓,更发动富户,算是度过危难,谁想这疫情一平,知府老爷、还有行善的富户,却都病倒了!”
邱言听了,若有所思道:“想必令尊,就是这些富户之一吧。”
张振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张家平日行商,虽也有些勾当,但大是大非还是懂的。该出钱的时候从不吝惜钱财,不然损了阴德,今生逍遥,来世了了。”
他说起家中之事,脸上满是忧色:“这次事出蹊跷,所有参与的官员与商贾全部病倒,寻医问药却毫无起色,坊间都说是恶了神灵,为兄便请了道士去做法,谁知那道士立下法坛。还未行功,先就病倒,不知人事,这才知道厉害!”
听到这里,邱言知道事情绝不简单,联想到银孝娥一去,远宁府神道空白一事,不由道:“既然连做法的道士都受了波及,确实不是寻常事情。不过,兴许是风水之故,何不将伯父带离府城,另觅他处修养。说不定易地而处,能去邪气。”
张振叹了口气,摇摇头:“这法子不是没人想过,有两户人家带人离城。结果这病患一出城,就突然暴毙!”
说到这里,他突然弯下腰。猛烈的咳嗽起来!
旁边跟着的仆从赶紧上前,敲背按肩,拿捏起来,这仆从动手间,筋骨脆响,显然有着一定的武学修为。
邱言见状,心中一动,人虽然站着不动,但生魂却是静静出窍,那生魂一出来,魂中的天魂雾气就扩散、蔓延,转眼就将张振笼罩其中。
顿时,张振的肩头上浮现三朵火花。
福、禄、寿。
人有三魂,各有不同,与气运相连,普通人未经修炼,自是无从感应,但邱言凝了天魂,能知福祸,他虽未曾精研此道,运用尚不纯熟,但出窍后,天魂烟气笼罩一方,就能看他人福寿,遥感得失。
眼下,这一看,顿时让邱言发现了端倪。
张振肩头三火,摇曳不定,其中禄火暗淡,竟有熄灭的迹象,余下两火也显浮动,仿佛有雾气笼罩,这是根基动摇的表现。
“看来,是有人觊觎张家钱财了。”
大道至简,有时看似繁杂之事,一旦找到了关键,就能分清主次,理清脉络,从而应对。
念头一转,收拢天魂烟雾,邱言的生魂重新归窍。
正好这时,张振也止住了咳,但脸憋得通红,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但顾不得其他,张振还是要开口说话,却被邱言拦住。
“事情的经过,张兄大致都说清楚了,这一时急切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妨先静下来,整理心思,然后细细诉说,方能没有遗漏,这样说不定能注意到原本疏忽的地方。”
邱言的这话落下,伙房里突然传出“呜呜”声响。
“这是我烧的水开了,张兄先去书房安坐,无妄之疾,勿药有喜。”
得了疾病,不去胡思乱想,有时候反而能不药自愈。
邱言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平息人心的力量,尽管张振心中惶急,但听了此话,还是渐渐平静下来,被仆从搀扶着走进书房。
而邱言则是走入伙房。
灶火升腾,哪里有什么烧开的水,但邱言拿起炊具,凌空摄水,将水放在火上蒸腾,不过片刻,那水竟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