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燕宴客之后,勉强参加了几次宴会,可是都被人家供着,除了多认识几个人外,几乎没有别的进展,钱元脩知道,那些所谓的宅府宴会,只能够说是大家相互认识,客套敷衍而已。跟那些狐朋狗友拉帮结伙的喝酒逛窑子没有什么两眼,只是明面上的交往,看似热络无比,可是吃多少顿饭,只要不被人家私下邀请结交,只能跟平常见面打个招呼,问一句“吃了吗?”一样平常。
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人家还是推脱观望,不会搭手出力,相反,只要不在背地里上一刀,就是仁至义尽了。
郭燕不按常理出牌,跟春兰院的老鸨子交往,钱元脩心里不是没有顾虑,可郭燕初来此地,身边本无人可用,钱元脩不得不容忍她跟那些人交往,甚至还容忍她请了红姑回来教导丫头。
好人家都知道请里的嬷嬷来教导女儿,可是他们却请了个妓院的老鸨子回来,此事在本地官员、贵妇圈里,确实是个笑柄,惹了不少口舌,可是,别说跟那些里的嬷嬷没有交际,就算是勉强托关系认识一两个,人家那些嬷嬷肯来吗?
魏妈妈,红姑身份是低贱庸俗,可他们的人脉,心计不比那些深里的老嬷嬷们少。
钱元脩不是不担心郭燕让一个曾经的头牌,做了多年的妾侍教导自己的女儿的,生怕她把自己的女儿教导成一个只知道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出来。
虽然不是亲生,可钱元脩从来没有把钱文慧当做别人的孩子,对她的教育也是用心的。
郭燕对女儿完全采取的放养,在她有兴趣的时候点拨教导,所谓的家宅斗都是故事听说,她本身就没有经历过,钱元脩也只是一个乡间秀才,对于那些传说中的东西,也是一知半解,两口子都无法教女儿更多的东西,父母指望不上,若依着海嬷嬷安排的那些人伺候,钱文慧又早晚会成为人们眼中的红颜祸水,为了女儿的将来,不得不依靠一个身份有瑕疵的人来指点她。
想到郭燕出手不会无的放矢,那又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大多是不会害她的,红姑的身份问题带来的话题,想必经过时间的推移,人们会逐渐遗忘吧。
只要自己的女儿够出色,想必不会因为她师从过某位嬷嬷而找不到好的婆家,何况,自己也从未想过要借女儿去攀高枝,更是不必介意对方的身份地位,只要她能够找一个合适的家庭,美满幸福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其实认真追究起来,郭燕的出身、来历本来就是个瑕疵,钱元脩自己不嫌弃郭燕的身份,保不齐人家介意,大户人家娶媳妇,是要把对方的祖宗八代都调查的一清二楚的,郭燕的身份来历,本就不值得推敲,瞒是瞒不住的,他是不敢用这样的女儿去跟那种高门大户人家联姻的。
钱元脩到底是不大放心,观望了一段时间,见跟红姑学了一段时间的女儿越发像一个大家闺秀,行事间也隐隐的有世家主母的做派,他有一丝诧异,考教过了钱文慧才知道,红姑身份地位经历与众不同,耳熏目染多年,不仅对大家主母的行事做派了如指掌,去其糟粕,留其华,补充不足,都教导给了钱文慧,还知己知彼的把那些小妾跟主母斗法,如何装腔作势博取夫主的眼泪同情的手段讲解给钱文慧听,个中的**辛秘也点拨参透。
不得不说,郭燕果然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得了这样的嬷嬷教导,真是钱文慧之福。以自己的门第家世,钱文慧长大后婚配的人家身份家世门第有限,这些手段,她在未来的夫家立威生存,跟婆家各色人等交往周旋,斗智斗勇,都绰绰有余了。
六月二十二,是出发的日子,郭燕带着钱展鹏、钱文慧及一众丫鬟婆子行李等物浩浩荡荡的前往张侯祠上香。
张侯祠堂,俗称张飞庙,乃纪念三国时期蜀国名将张飞的祠庙。
郭燕前世乃北方人,出生地是大多数人都羡慕的京城,那里不仅是国家的政治中心,各类学校也十分齐全,郭燕也是乖乖女,听从大人的话,中考报的专业就在本地,毕业找工作也没有出过远门,所幸大学的时候寝室姐妹天南地北,其中有一个就是四川人,倒是听她讲过四川有不少好玩的风景名胜,许多还列为“世界自然文化遗产名录”,其中这张飞祠就是其中之一。
郭燕原本就是喜静不爱动的人,顶多在节假日的时候逛逛动物园,到商场购物,然后就是上网,看电视,不大热衷于户外活动,要不然前世家庭条件尚可,在那旅游成为一种时尚,消遣的时代,她都没有四处游玩过。
这一辈子依旧是女人,受风俗限制,出门不大方便,郭燕仅有的一次想要出国游玩的兴趣还被钱元脩那句“官员不得私自出国”给打掉了。这一次听彭夫人提起去张侯祠进香,倒是又勾起了郭燕出游的心思,加上儿子,女儿大了,郭燕需要替儿子相看媳妇,女儿需要闺中女伴玩耍,郭燕自己也是需要夫人外交,替钱元脩沟通缓和同僚之间的关系,几方面相合,郭燕倒是对于这次出行期待很高,准备的是相当充足。
自郭燕宴客以后,陆陆续续的倒也接到过上门做客的邀请,可是那种场合,大多是夫人们扎堆坐下喝茶吃点心,说些首饰、衣料、花样子,恭维对方家里的孩子懂事、漂亮之类的,和各家男人有关的话题,从来都是闭口不提。
郭燕还记得她看过的小说电视,多少都描述了参加各种宴会所遇到的人,最后都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