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雪来,给大地的银装增加些许厚度,不出意外,这应该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了。
师徒四人顺着城北官道行了几里路,便拐上了一条丝毫不比官道窄多少的岔道,又行了十来里,终于能遥遥看到天策府的所在。
天策府位于北邙山南麓,四周有涧河环绕,涧河最宽处有三四丈,窄处也两丈有余,四个方向河面上修有窄桥,可谓是易守难攻。
整个天策府给人的感觉是威严肃穆,四面是高达七八丈的围墙,除了顶级高手,没有人能凭自身轻功跃过,俨然一座小型的城池。
天策军大营和演武场位于天策府东面,西面是青骓猎场,整个天策府坐落在幽静的山水之间,这个看似平静的府邸,掩饰不住它的凛然之气。
它的命运在青山绿水之中似乎一帆风顺,然而过于严肃的气氛,让人不禁为之无缘由的叹息。
天策军兵马不算多,仅左右卫十二营,共计万余人,但这支军队和另一支助李世民平定天下的“玄甲苍云军”,却是大唐最精锐的军队,可谓王牌中的王牌。
北有苍云,南有天策。
若说苍云军是大唐之盾,天策便是大唐之矛,一矛一盾,一攻一守,共同守护着大唐之魂。
遥望着天策府,师徒四人缓步前行,很快,前方出现了天策军的守卫,几座拒马将道路堵住,一伙天策将士矗立拒马之后。
那些天策将士与罗长风见过的神策军大不相同,站在那里身躯笔直,如一杆长枪直刺天际,个个气势如龙,目光似箭。
这样的气势,罗长风轮回多世,也只在岳家军身上见到过,越甲的武力值固然够高,却也没有这般气势。
当然,在他还没有进入轮回前,他在现世还见过一支军队也拥有这样的气势,便是那被称为“人民子弟兵”的解放军身上。
他们与其他军队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他们拥有自己的信仰,知道自己为何而存在,知道自己守护的是什么,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一支没有政治立场,没有信仰,士卒们当兵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
只有拥有自己的信念,每个士兵都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何而当兵的军队,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文明之师,胜利之师。
那些为掠夺而存在的军队,即便战斗力够强,也只能称为虎狼之师。
古代战争,军队伤亡超过半成,便会溃退,超过一成,便会形成大溃散,便是因为他们没有信仰。
这样的军队,是没有军魂的。
可罗长风相信,天策军这样的军队,在没有收到撤退命令的情况下,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虽然是初次见到天策军,罗长风在心里已经对其升起了几分崇敬之意。
天策府守卫的伙长看到风雪中有人影出现,先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便遥遥示警道:“此路乃通往天策府,闲杂人等请原路返回。”
平日时常有走错了路的旅人来到此地,所以这句话便是专门提醒那些旅人的,而来者若听了此话还没回头,那自然便不是闲杂人等了。
随着罗长风几人的靠近,伙长终于看清,来人身穿纯阳道袍,脸上神色不由缓和了许多。
几人走到拒马前三丈外站定,这是江湖势力打交道时的“安全距离”。
罗长风打了个稽首,朗声道:“贫道纯阳风虚子,奉掌门师兄之命,有书信交付贵府冷天峰将军。”
稽首礼其实是一种很大的礼节,为三跪九叩中最隆重的一种,正式的稽首礼要跪下并拱手至地,头也至地,保持一段时间再起身。
道人打稽首虽然也很郑重,却没有那么大的动作,仅仅只是左手捏个道印,竖在胸前,微微躬身,右手如果握有拂尘,需将拂尘甩到左手臂弯。
那伙长闻言惊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罗长风,想不到传闻中那位被纯阳真人收为关门弟子的风虚道长,竟是如此年轻。
在天策府,像罗长风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基本上都还没脱离新兵营。
天策府与纯阳驻地最近,关系也十分不错,上次罗长风的拜师大典,前往观礼的是天策府副统领,胡国公秦琼秦叔宝之后秦颐岩,罗长风还与他聊过几句。
“原来是风虚道长当面,兄弟们,挪开拒马。”
“是。”
伙长一声令下,手下军士立刻搬开拒马,伙长站到露出的缺口旁,侧身伸手一引,道:“道长请,在下为你们引路。”
“有劳。”
罗长风四人跟在伙长身后,顺着道路继续向前,他感应到,道路两侧的山间林中,还有许多气息存在,当是天策府的暗哨了。
解松三人跟在罗长风身后,在天策军士们的注目下往前行去,那目光让他们压力山大,跳脱活泼的性子此刻是丝毫不敢显露出来。
哪怕是拐过一道弯后,再也看不见那些天策军士,他们依旧有一种被猛兽窥伺的感觉。
不过李清月终究是年轻,而且这天策府是她雪阳姐姐的地盘,所以她胆子稍稍大了一些。
她主动开口对那伙长问道:“这位军爷,雪阳姐姐在哪里?我能不能直接去见她?”
雪阳姐姐?伙长诧异的回头看了李清月一眼,听到她对曹雪阳的称呼,顿觉亲近不少。
用句时髦点的话来说,曹雪阳可是整个天策府所有将士的女神。
“这个时辰的话,曹将军应该与杨将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