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汴京城,原完颜烈将军府,如今的王重阳府邸,府中到处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悬,一片热闹喜庆的景象。
岳家军与义军将士们也不分彼此,同桌而饮,前往敬王重阳酒的,络绎不绝。
此时王重阳与林朝英早已拜过天地,林朝英已送入洞房,王重阳被热情的将士们灌得面红耳赤,已是有些醺醺然。
今早刚刚回来的罗长风与独孤求败,跟岳飞、王贵、张宪、杨再兴、牛皋等大将一起坐在主桌旁,笑吟吟的看着满脸无奈,却酒到杯干的王重阳,也没再上去补上一刀。
此时带头起哄的,主要是岳云等一干年轻人,和王重阳麾下首领们。
罗长风忽然看向独孤求败,嘿道:“如何,独孤兄,有没有大受触动,有一种想要找个女子成亲的冲动?”
独孤求败举杯饮下一杯酒,委婉的道:“有个屁的触动。”
罗长风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你个钢铁直男,注孤生。”
岳飞一听,大为不解的问道:“罗少侠,却不知何谓钢铁直男,注孤生又是何意?”
罗长风微微一笑,道:“所谓钢铁直男,就是那种不解风情到极点的耿直男儿,依在下看,在坐诸位大多都是这样的钢铁直男,你们之中,恐怕也就没来的萧兄稍稍好一点。”
“哄”
桌旁众将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岳飞却是若有所思的喝了杯酒,这些年,他的确有些冷落了夫人。
只听罗长风接着道:“至于注孤生,说穿了一文不值,其实就是‘注定孤独一生’的简言。”
杨再兴哈哈笑道:“罗少侠此话不妥,你与独孤大侠,便如我延昭先祖麾下焦赞与孟良二将一般,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何至于‘注孤生’?”
罗长风摆摆手,道:“那不一样,友情与爱情不同,多新鲜,你跟你夫人在一块的时候,和跟这些兄弟在一块的时候,是一回事吗?”
杨再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铁骨铮铮的硬汉脸上,竟露出一抹猥琐之意,“那倒也是,夫人可以当朋友处,朋友却终究不能当夫人使,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岳飞与其他人明白过来杨再兴此话之内涵后,也纷纷大笑出声,伸指虚点杨再兴。
独孤求败满脑袋黑线,无语的横了杨再兴一眼,随即又瞪向罗我注孤生,你倒是有夫人,可惜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便在众人笑闹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唱喏:“圣旨到,岳飞接旨。”
“……”
原本热闹喧嚣的府中顿时一片寂静,岳飞脸色沉了下来,莫非官家还是要自己班师?
王重阳也满脸的不虞,关于岳飞抗旨之事,他也有所耳闻,心下对岳飞钦佩万分。
今天是自己的大喜之日,想不到朝廷的信使竟然会今日来传旨,若非看在岳飞的份上,他定然要将那信使打将出去。
无论心情多么不爽,旨还是要接的,岳飞站起身来,原本杨再兴等人也要起身跟过去,却被岳飞抬手制止。
罗行风与独孤求败对视一眼,嘴角皆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岳飞独自一人走到院门前,在传旨的宦官面前单膝跪下,那宦官展开圣旨,宣读道:“朕绍膺骏命:岳飞自起兵抗金以来,战绩彪炳,功勋卓著,晋‘骠骑大将军’,节制天下兵马,赐封‘鄂王’,食邑万户、食实封四千户,世袭罔替……”
“望鄂王初心不改,精忠报国,直捣黄龙府,驱逐鞑虏,光复河山,制书如右,请奉。”
“……”
此时府中更静,岳云愣愣的看着那宣纸的宦官,酒杯自手中滑落仍不自知,杨再兴等将呼吸逐渐粗重起来,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岳飞也有些发懵,他怔怔的仰头看着那宦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宦官见岳飞愣在地上,脸上露出一个谄媚谦卑的笑容,温声道:“岳王爷,请接旨吧!”
岳王爷?
岳飞一息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终于回过神来,忙双手举过头顶,大声道:“谢陛下圣恩。”
那宦官将圣旨交到岳飞手中,随即对身后另外两名年轻一些的宦官招招手,众人这才看到,那两人手中各自捧着一个托盘。
左边的托盘中,放着蟒袍金冠,右边则是印信令牌。
岳飞站起身后,没急着去接衣冠印信,而是先打开圣旨看了看,确认那圣旨是原装正品后,这才相信,自己真的封王了,而且是活着封王,他才三十七岁啊!
岳飞看向那宦官,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的道:“敢问内官,可知这是为何?”
那宦官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不敢隐瞒王爷,官家前些日子突发急病,御医诊治后,是为心力枯竭,药石难医,回天乏术,官家……恐怕没多少日子了。”
“昨日官家强撑龙体,一口气下了三份谕诏,一份便是对王爷你的敕封谕旨,一份是立建国公为皇太子的诏书。”
“另一份是下令英国公韩世忠韩元帅,河南、河北诸路招讨使张俊张元帅起兵北进,配合王爷作战的谕旨。”
“另外,官家特命小的告知王爷,无须以他为念,在将金人赶出中原以前,不得回京见他,这还有一封官家的私信,请王爷过目。”
说到此,那宦官将一个信封递到岳飞面前,岳飞忙把圣旨交给已走到他身后的岳云,双手接过信封。
拆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