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晚膳,四阿哥在炕上坐着,开始逗着盈月和弘元满抗爬,两个孩子都已经将近八个月了,会坐会爬了,盈月也更粘着阿玛了,她大眼睛黑白分明,小嘴咧着,露出下边的两个门牙,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四阿哥每每看见女儿,脸上便多了几分柔和。两个孩子都白白胖胖的,不过四阿哥对弘元总是要严厉些,花开不时说四阿哥太偏心,四阿哥则说儿子不能娇惯……
花开给弘时和重阳揉了半天腿,这才安排人给他们两个人洗澡,她回到寝室不免抱怨:“王爷,你也太狠心了,孩子还那么小,你就罚他们蹲马步,明儿该腿疼了,不过是个香囊,弄坏了妾身再给你做一个不就行了?再说了,妾身绣的香囊又不是特别出色,你戴着也不怕让人见了笑话。”
四阿哥说道:“别王爷王爷的叫,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叫我胤禛。”
“啊?胤禛?”花开听了他这句话吃了一惊,顿时忘了再抱怨他了。
四阿哥不免脸上露出笑容来“快安排让盈月他们睡下吧,孩子困了。”
“哦,好。”花开赶忙让娘进来把孩子带走。
都安顿好了,花开洗了澡回来,见四阿哥已经躺下了,她试探着问道:“胤禛,翠漪那里……”
“你就当多了个丫鬟使吧!”
“啊?那怎么能一样?那可是娘娘赐下的,妾身哪敢使唤?”
“那就等回府让她服侍福晋去。”
“哦!”花开见四阿哥面带厌烦之色,想来他对德妃娘娘这一手也是反感的,她随手端起床头放着的一碗燕窝,说道:“把这个喝了吧,这会儿不烫了,眼看天凉了,是不是把太医请来给你把把脉,也好添加些人参给你好好补补,眼看着你养了一夏天,却半点也没胖起来……”
四阿哥接过燕窝用了两口,说道:“爷虽然没胖,不过每次你都求饶的,若是再用了人参,爷就怕你更受不住了。”
花开涨红了脸,“你……你这人……人家跟你说的是正经话……”这个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居然说出这话来!
“爷的话怎地不正经了?爷身体好着呢,往年夏天也是苦夏,本用不着补。”
花开见他这么说,也只得丢开这话,上床休息不提。
此刻,雍王府里,乌喇那拉氏在佛前上了香,便坐着发呆,她的眼圈有些发青,神容憔悴,眼角似乎又增添了几丝细密的皱纹。
一旁的郝嬷嬷见主子好半晌一动不动,忙说道:“主子,王爷就要回府了,您怎么还发愁?”
乌喇那拉氏问道:“你说他回府了,会怎么样对我?”
“王爷的子……怕是……”郝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主子的脸色,到底没敢接着说下去。
乌喇那拉氏喃喃道:“是啊,王爷的子最是爱记仇,他没有什么把柄,不能休了我这个嫡福晋,可他可以冷着我,让这府里的其他女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说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
“主子,奴婢闲着睡不着时候也琢磨这事儿,您不用担心,如今年侧福晋哑了,她肯定不得王爷的宠爱,剩下的钮钴禄·侧福晋,虽然王爷对她不一样,可是她的身份是个寡妇,所以她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越过您去……”
乌喇那拉氏叹了口气,半晌说道:“你说的也对。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只要我是他的嫡福晋,本就没有必要跟她争什么,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没有资格做王爷的嫡福晋,所以咱们以后对她,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主子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了,奴婢以前也这样劝过您……”
“是啊,那时候我就盼着膝下能养一个孩子,真是被灰猪油蒙了眼了,看不清轻重缓急……”
“主子现在能想开也不晚。”
乌喇那拉氏自嘲的一笑“不晚吗?但愿不晚吧!我现在就希望王爷快点回来,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就是这样悬着,最是折磨人……”
郝嬷嬷不知道怎么劝主子才好,这些日子她把能劝的话都说了多少遍了,郝嬷嬷到底是人老成的,她赶紧转移话题“主子,年家左一个右一个的找郎中来给年侧福晋瞧眼睛,都说治不好,对了,圆明园那边传来信了,说是王爷请了江南名医叶天士给年侧福晋看病,估着过些日子就快进京了。”
乌喇那拉氏点点头“既然都说治不好,那不妨多请些郎中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