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家里挺了两天尸,神出鬼没的陈静仪小姐总能在早中晚的固定时间敲开我的家门。在z市无亲无故的我,每每在刚感觉到饥饿的时候,便看到陈静仪提着饭盒出现,任我心如钢铁也霎时成了绕指柔。
其实我经常会内心暗地猜想,陈静仪跟温少贤之间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只是纯洁的工作关系?可是看着陈静仪冷冰冰的脸,我一时之间还真的无法想象她在床上宽衣解带的模样。其实只是幻想,我都有一种亵渎神灵的感觉,因为陈静仪在我心目中真的不像是一个有血有的人类,她仿佛是一个丝毫尘埃都未曾沾染的仙人,所以,我更加无法猜想她坠入爱河或者结婚生子的画面,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其实对于温少贤,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
温少贤虽然跟我时常坦诚相对,可我却从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更不敢幻想他爱上某个女人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他会温柔细语吗?
他会把女人捧在手心上任对方撒娇撒野吗?
他会像个情圣一样对着女人说出“我爱你”吗?
摇头晃走那些弱智猜想,我想地球毁灭我都不可能看到温少贤对某个女人深情款款,因为他在我心目中不是人类,所以他更不会去做低级人类才会做的傻缺事。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我竟然与他各取所需地纠缠了三年,严格点说,我也算是个非人类。
我人生中就进行了那么一场声势浩大的恋爱,那场失败的恋情几乎耗尽了我毕生的气神,我这拖拖拉拉修整了三年,似乎都还没补齐那些缺损。
我爬滚打,再也不敢将自己的一丝心血放在另一个异身上,因为你不知道那个人会在哪时候反过头来在你的心上狠狠咬上一口,将你咬得鲜血淋淋、痛不欲生。
经历过薛子宁,我学会了一件事情,就是加倍对自己好。
我走进商场不再是想着薛子宁穿哪件好看,走进超市也不再想着薛子宁爱吃什么,我不停告诫自己将以前对薛子宁的各种各样的体贴与关爱统统都丢进垃圾桶,此生,我倪悠扬只为爹妈跟自己活。
这世界上太多太多的如意郎君在朝夕之间变成了无情白眼狼,而我就碰巧遇上了一只,但是我不能允许自己再遇上第二只。
就在这时,白眼狼二号竟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的神经顿时跟着紧绷了起来。
等我不自觉深呼吸接起来之后,温少贤微微不耐烦的声音便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刚刚在洗手间。”我忍不住撒了一个小谎。
电话里静了几秒钟,我正以为是不是断线了的时候,温少贤开口说道:“是不是应该没事出去晒晒太阳?”
温少贤这人本身话就极少,可说可不说的话,他一般都选择不说,尤其是对我。可此刻,他突然对我展开像是拉家常一般的对话内容,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将话题伸展。就在我抓着头发在内心问自己无数遍“我到底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温少贤又开了口,“静仪说你两天没下过楼了。”
今天晚上特别像人类的温少贤让我紧张、无助且反应无能,我很想对他说一句:少爷,您别这样,这样可一点都不好玩。我宁愿你从不打电话,宁愿你一句话也不说,至少那样子,我真诚地表示,身心都非常自在。
可是我不敢,我终于还是“哦”了一声,“明天早上就出门。”
“静仪送去的吃的如果不合胃口,就直接跟她说。”温少贤的声音不带情绪,就仿佛只是在通知,没有任何含义。
我歪着脑袋想,这是温少贤展露的关爱吗?
正苦思冥想着如何感谢对方好意的时候,对方丢了一句“早点睡吧”便挂掉断了电话。
真是谢天又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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惬意的生活让人不知不觉堕落,于是,我打算在家里再偷一天懒。可是老大的电话杀了过来,说除非你倪悠扬咽气了,否则,爬,都得给他进直播室。
瞧这话说的,有一丁点儿人不?
说来,还真是祸从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