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听到凌冲的放行令后,二话不说拎着邵饼向天边飞去。
邵饼回头哀怨一瞥,那些坐在地上含笑送我走的人们呦~
你们且等着,等我邵饼牵着画眉回来的那一日……
这厢画眉一只胳膊下夹着邵饼,没生翅膀却飞的极快。
越过高山,越过树林,越过江水,越过村落。
一lún_dà大的黄色夕阳渐渐升起,邵饼也舒适的险些睡去。
“你不是晕鸟吗?”安安静静的飞了半天后,画眉忽然开口问道。
邵饼闻言抬起头,支支吾吾了几句,大眼睛里满是慈爱的璀璨光芒。
画眉瞟她一眼,继续向目的地飞去。他忽然不想听到答案。
邵饼仰脸望着画眉无暇的侧脸,满眼的欣慰都要溢出来了,其实她想告诉画眉的是:因为你不是鸟,是我邵饼的好朋友,好仙宠。
邵饼女侠在晕鸟这一点上,俨然晕出了自己的意境。
她晕的是一种概念,而非物种……
夜幕微垂,画眉在一座高山外远远的停住了,他站在半空中,悠然的好似脚下踩着平地。
邵饼也稍稍转醒,吸溜了下口水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这是个啥地方呦……邵饼刚瞅了一眼就打起了哆嗦。
此山远没有仙山高耸,也没有仙音山陡峭,更无白云缭绕。
枯树嶙峋,间或一群乌鸦从黑黝黝的山上扑扑楞楞的飞起,啼叫声悠远凄凄。
山中不时有黑色的浓雾飘了出来,数不尽的浓雾直冲到云霄仍不肯散去,偶尔还能听到不知是动物还是女人的哭泣声。
这实在是诡异到令人战栗的死亡山头。
邵饼踢蹬着腿儿催促起画眉来,飞啊,你倒是快飞走啊,这种地方有甚好参观的。
“到了。”画眉冷声道,说罢一个飞身向山顶冲去。
邵饼顿时睁大了眼,介,介种最利杀人越货,毁尸灭迹的地方,画眉带她来干啥?
“这是万妖山,我的地方。”
邵饼听到画眉的话后,两行热泪直往肚里流,我的画眉小鸟呦,原来你生在这种地方,难怪这么没有人……
画眉垂首望了眼同情心泛滥的邵饼。
邵饼一对上画眉那双冷长眸后,额际上的冷汗缓缓流了下来。
她拼命用眼神安抚着妖王大人:对于虫子来说,您实在是一只善良的好鸟……
画眉冷哼一声,不与她的腹诽计较,片刻后轻盈的落到一方已经烧焦的土地上。
锦靴刚踏上地面,一缕青烟蓦地从黑土中升起,还带着悉悉索索的声响,邵饼很快便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画眉皱紧了眉,薄唇似乎结了冰一般,紧紧的抿着,他打量着四周,一句话也不肯赏给完全不了解状况的邵饼。
忽然淡蓝色的夜幕下传来一个男子半嗔半怒的喊叫“这是哪个变态干的?平白给我增加这么多工作!”
很快的又一道毫无感情的清冷声音响起“手脚麻利点,十八层地狱的油锅还等着你烧。”
“我又不是冥界的锅炉工!”男子怒吼一声,紧接着几道悠扬的鞭声凌空传来。
“你想造反?”枯树丛中忽然窜出一道昕长的身影,墨黑色的袍子在夜空下宛若一只硕大的乌雀。
男子飞的很高,转头间不经意瞥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画眉和邵饼。
嗯?他轻挑下长眉,足尖一点立在高树顶上,略显灰白的脸上带着抹如雕刻般毫无感情的笑意。
“你回来了,羡渊。”
画眉仰头望着他,显然不想回答这句明知故问的废话,他拎着邵饼向树林中走去,片刻后,到了一处开阔地势。
邵饼马上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恶心了,想吐了。
入目是堆积成山的尸体,错落着,扭曲着,尸体有人形的,有还未化成人形或拖着尾巴或长着尖爪的。残破不全,断手断脚处还冒着汩汩的鲜血。
鲜血流到地面上,顿时变成黑色,慢慢的向邵饼脚下溢过来。
可是邵饼被点着,没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丝丝缕缕的黑血流到她脚边,渐渐浸湿了她白色的靴底。
四周遍布着鲜红的内脏和带着血的眼珠。
原来这就是那铺天盖地腐烂气息的发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