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因来到妇人面前,轻声安慰她道,“大娘莫怕,放轻松。你只是回答我几个简单的问题,不是上刑,放宽心……”
许兰因安慰妇人的同时,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见妇人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荷包在妇人面前左右晃起来。
她轻声说着,“听话,看着荷包……嗯,做得非常好,就这样……”
在许兰因的语言暗示下,妇人的眼睛渐渐迷离起来,最后闭上眼睛。
许兰因问道,“你去集市,是去买菜吗?”
那妇人闭着眼睛答道,“是,我女儿女婿今儿要回娘家,我去买肉和豆腐。”
许兰因又问,“人很多,你是想绕过那棵老槐树进集市,是吗?”
妇人答道,“是,今天逢集,人多得紧。”
“你看见一个穿豆绿衫子的小娘子了吗?”
许兰因跑去案发现场的时候,迎面遇到一个穿绿衫子的小姑娘一路尖叫着跑离杀人现场。
妇人答道,“不,我没看到。”
许兰因说道,“你看到了,再仔细想想,你一定看到了。”
妇人闭着眼睛,又仔细想了一下,枕在椅背上的脑袋还左右转了转,似在找着人。片刻后,她惊喜地说道,“哦,我看到她了,穿着豆绿色的衫子,梳着垂挂髻,很水灵的小娘子。”
“嗯,这就对了。你又看到一位穿黑色短打的大叔了吗?”
这是一起来衙门的一个证人。
妇人又找了找,说道“哦,看到了,他拎着一条鱼从集市中走出来。”
“非常好。那你看到一个穿黛蓝色长衫的男人迎面走来吗?”
这个就是死者。
“我没注意,我再想想……哦,看到了,他从左面的胡同里走出来,很慌张的样子,走得非常快,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面前。”
“后面有人跟踪他吗?”
因为死者后背中刀,所以杀人犯应该是从后面过来。
妇人的脖子又动了动,似在观察四周,“哦,看到了,一个穿酱色短襟的汉子,有三十几岁,他的头埋得很低,个子有些高,唇边有一条小胡子,右手插在怀里,腕上有一条两指宽的伤疤。老天,他把手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刀刺向前面那个人。”
“汉子往什么方向跑了?”
“他往北边跑了,还差点撞到一个小娃……”
许兰因和赵无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就是在事发现场的北边。
赵无瞪着眼睛轻声说,“我想起来了,我往现场跑的时候,看到一个穿酱色打襟的汉子跑过来,还差点跟我撞上。我先还以为是吓着了的目击者,不知那个人是不是杀人凶手……”
许兰因觉得该问的问完了。至少知道了那个嫌疑犯的长相特点,还知道他们是从哪个胡同口出来的,剩下的就是官府的事了。
她对妇人说道,“你做得非常好。好了,我们来结束这次催眠。我倒数五个数,你慢慢醒来,五、四、三、二、一,睁眼。”
妇人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几个人,特别是两个威严的大官,又吓得哆嗦起来。
秦大人高声叫进来一个衙役,把这个妇人扶了出去,还让那几个证人下去歇息,暂时不能走。
听了赵无的叙述,再结合那个女人说的特点,季师爷就开始画嫌疑犯的画像。
此时已经午后,赵无谢绝在这里吃饭,提出告辞,他们要赶着回乡。
闽户抱拳对许兰因道了谢,笑道,“若真的凭借催眠抓住那个杀人犯,本官一定亲自遣人去许姑娘家道谢。”
秦澈也对许兰因笑道,“若是那样,本官会为许姑娘请赏。”又道,“当然不会把许姑娘有这个特殊本事说出去。”
真是一位和谒可亲又善解人意的长者。
许兰因屈膝客气了两句,便和赵无走了。其实她特别想留下来跟秦大人闹闹家常,但知道不可能。
许兰因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影都走出大堂门口了,秦澈看她背影的视线还没有收回来。
秦澈也在心里纳闷,这个小娘子看着有些面善。
许兰舟兄弟正在衙外着急地等着,见许兰因和赵无出来了才放下心。
几人不敢有耽搁,急急上车往北城门赶去,连晌饭都是在车里吃的点心。
到了城门口,许兰因还是坚持去胡人开的铺子,还真有黄油和奶疙瘩。黄油买得少,奶疙瘩多买了一些。这里没有冰箱,奶疙瘩能放久些,黄油却不能久放。
因为外面有车夫,许兰因没讲自己催眠的事,只说几个证人录了口供。许兰因闭目养神,眼前总会晃过秦澈的面容,她自己都感到奇怪。
还有,为什么闽户和秦澈都在审完那件案子后意外死亡?书里没有多写,只说世事无常,天妨英才,看书时许兰因也就没有多想。后来得知闽户长期吃那种慢性毒药,觉得他“暴病”死亡正常,寿终正寝才不正常。
而今天看到秦澈,那两条鲜活的生命都会在那件案子后消失,她就不免要多想想了。当然,这些很可能是她多心,那两人的死的确都是意外。但是,她想参与其中,就不得不慎重了……
“姐姐,我问你话呢。”许兰亭拉了拉她的袖子。
许兰因看向许兰亭,终于弄懂为什么觉得秦澈有亲近感了,他跟许兰亭有一两分的相像。许家三姐弟,跟秦氏最像的就是许兰亭。
姓秦,长得有些挂像,秦氏的身世成迷……秦氏逃出家里,应该痛恨父家,“秦”不